待到那些人走了,沈湶眼神了冷沉沉地倒在地上,摸著凌亂的散發,渙散地望著上空。
連簪子沒了,從今往后他什么都沒有了。
黑色的天冰冷刺骨,寒氣從地上順著鉆進骨子里,他渾身顫栗著摸索上輪椅。
連手指都染著血,他卻恍若無事人般忍著疼痛,自行推著輪椅走。
馬車停在門口。
息扶藐從上面下來,闊步往里而去。
身后的人追上來,將用絹帕包著的物遞過去。
“主子,拿回來了。”
息扶藐停下腳步,側眸盯著絹帕中露出的花簪,嗓音沙啞:“可尋到蹤跡了?”
凌風答:“回主子,嬋姑娘隨流民一道往北而去了。”
息扶藐捻起玉簪,借月色而賞,俊冷的輪廓看不出喜樂。
“在外這般久,膽子倒是變大了。”
北邊剛被收復,無人管轄,那可不僅是亂字可言。
凌風在一旁看得心驚膽顫。
……
離開天水城后,她一路往北而行。
一路上發覺周邊甚少有人知曉天水城被反軍占領,反而都以為是說笑,孟嬋音只覺無奈。
隔了好幾日周遭的府主才得到消息,而反軍已占了好幾座周邊城鎮。
往后的事態如何發展她顧不及打聽。
一連趕了數日的路,身子已疲至極點,孟嬋音在邊陲小鎮外的一座客棧歇腳。
待到恢復體力了,她打算再繼續往北而行。
休整一夜后,她點了一份早膳,坐在客棧大廳聽那些人說起天水城的事。
占據天水城的反軍初時如有神助,軍需充足,如雄獅般一連占據周邊好幾城池,卻在慶功宴上飲酒過多猝死了。
群龍無首之下,很快剩下的反軍被輕易拿下,朝廷不費吹煙之力將天水城收復,派下連大人前來善后。
而息氏商會迅速覆蓋整個天水城。
孟嬋音雖不知曉發生了什么,但聽見息扶藐后續在天水城開設鋪子救濟災后百姓,城里城外開設許多商鋪,心中駭然又慶幸。
幸而她早從天水城離開半月有余,不然再晚些便有可能會被息扶藐發現。
孟嬋音斂下長睫,米粥在口中也沒了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