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頭對身后的人說:“走罷,我們下樓。”
孟嬋音立在門口,望著沈湶的背影漸行漸遠,掐算時辰才往樓下走。
下去時已經不見沈湶了。
孟嬋音并未打算留在揚州,而是按照之前的規劃,租了馬車前往西部都城,天長城。
西部靠近臨邊的奴國正戰亂,因為西部地勢荒蕪,且民生寥苦,常年受他國影響,被竄說起戈推翻天子政策,要自立為新國,所以這里很亂。
但再亂也只是亂的底層百姓,周邊都城只要有錢有勢的權貴沒有朝廷管教,過得分外瀟灑。
貧富差距太大了。
孟嬋音看了一路的貧苦百姓,忽然進了繁華的城中,心中升起極大的落差。
她來之前便打聽過,天長城相對比其他的穩定不少,適合她暫且孤身一人待一段時間,但沒想過所謂的安穩是將貧苦人趕出城外。
眼前所見這些,讓她想到息扶藐為何一定將昆山這條路打通,一旦通商能帶動許多產業,不單是為了錢財,還為了國。
國庫充裕,百姓稅收便少,如此也能少周邊暴亂。
誰都想過好日子,沒有誰想整日過著打打殺殺,四處流浪的日子。
孟嬋音輕嘆,接過城衛遞來的路引。
進城后,她先去尋房牙子賃居。
房牙子起初見她是姑娘,有心想要宰她一筆,交談后發覺這姑娘瞧著雖嬌氣,但卻極其犀利。
尤其是冷言冷語的,本分不好接近,甚至還有意無意地提及城中衙府上張貼的律法。
最后房牙子見這姑娘不好糊弄,試探地提高價。
孟嬋音在房屋轉了一圈,一房一廚一廳堂,還有一處小院落。
瞧著是好房子,不大不小恰好適合她。
但她并未露出滿意,而是挑剔地指了好幾處。
房牙子嘴上雖然能接話,但心中有了些不確定。
最后孟嬋音一口道:“方才我從另外的牙人那邊過來,也是同樣的院子,一日百文錢,一月租金不過三四貫錢,你張口要六貫,是否太貴了?”
她其實并未見過其他的牙人,只是此前在息府耳熏目染之下,大約知曉各地因情況不同,所賃居的房子自然價格也不同。
房牙子:“哎,姑娘可別亂說,整個天水城都是這個價格,我這兒童叟無欺,是整個天水城最惠民的,不會有人低于我,姑娘莫不是被騙了。”
房牙子神情夸張,連連擺手,一副他最便宜的姿態。
孟嬋音轉身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