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嬋音蔫下眉眼,半挽的青絲如瀑,傾瀉在對直玉骨上,沒有反駁她的話。
其實她并非是因為犯病了,而是因為舊夢魘襲來,剛才沒有反應過來。
但她說得沒錯,陵墓在荒郊野外,而剛才息扶藐說下過雨,路不好走。
若是她真的身體不好,他說不定真如所言不會帶她去。
孟嬋音在房中坐了一會兒,剛喝完藥茶大夫便來了。
這些年她身上的病不說好全,卻也已經好得七七八八,尋常時候都不會犯病,大夫診脈后也如實道無什么大礙,開了些安神的藥后便離開了。
房間正對著婉約清澈的小江,對岸就是熱鬧的市井街道。
舟車勞頓接近一日,孟嬋音身子疲倦不想下去,對侍女說要休息,讓她們先下去。
她將人打發走,一人重新將窗牗支起來,懶倚在窗邊看對面的景色。
常隆的天說變就變,剛才還晴空萬里,忽然便烏云密布。
孟嬋音剛看一會兒天邊就飄起小雨,接著如天河傾斜般越下越大,雨幕如銀線完全蓋住了小江。
這么大的雨,外面連路都看不清,他往山上去遇見危險怎么辦?
周圍因為她要休息,所以沒有人。
孟嬋音急匆匆地跑下樓,恰好看見從大門口沖進來戴著斗笠蓑衣的男人。
“大雨將路沖垮,馬兒受驚,長公子找不到了,快來人去跟我一起找長公子。”
這句甫一出來,孟嬋音渾身一顫,頭有些發暈,勉強穩住身形從拐角處出來。
她面色蒼白地望著報信的男人,“你方才說什么?”
男人定睛見是姑娘,便將剛才所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語罷寬慰道:“嬋姑娘不用擔憂,長公子應當是無事的。”
饒是有了人安撫,孟嬋音還是難安心。
雖然有時候她很討厭他,可……那到底是她自幼便敬愛的兄長,沒辦法無動于衷。
想要與那些人一起去尋息扶藐,可又明白自己去了,不僅不幫到任何的忙,還只會給人添亂。
她只能咬住唇壁,咽下口中的話,紅著眼對他們欠身,“請你們一定要將阿兄帶回來。”
少女生得嬌弱白凈,自幼便是嬌養大的,這些常年跟著主子走南訪北的男人,再見過無數的嬌艷美人,見她也還是會心生憐惜之情,哪怕是蹙眉都恨不得能代替。
“嬋姑娘放心,屬下們一定會將長公子找到的。”
有了這些人的肯定,孟嬋音心下稍定,回到房中半開著窗戶看著外面。
雖然暴雨來得快,但好在這場雨并未下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