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扶藐睨了眼墻角的花,沒有先進去,而是踱步至石廊邊的吊椅下坐下,伸手碰了碰垂吊在鐵架上的花兒。
“這些個東西倒是喜歡得緊。”他面無表情地折下一簇炮仗花,掛在臂彎上。
下了吊椅,他推開輕闔上的房門,緩步踅身至內屋。
屋內的少女聽見了推門聲,從夢中勉強分出幾分清醒,耷拉了下遠山黛眉窸窣地翻身,玉白的足搭在軟枕上,半分白日的端莊都沒有。
延綿又輕緩的睡息輕輕的,半敞的窗牖外的光斜斜地打在她的身上,像是渡著一層飄渺的柔光。
她沒有睜眼,所以沒有發現進屋的人是誰。
息扶藐臂彎掛著還未開完的炮仗花,乜了一眼軟榻上睡得肆意的少女,抬手越過她的頭頂,將鮮艷的花枝chajin空玉白花瓶中。
鮮艷的花牽出的藤蔓,恰好垂落在她的鼻翼上。
窗外的一只落單的彩蝶顫著翅膀,先是落在花苞上,許是累了又落腳至她的鼻尖。
shi漉漉,冰涼涼的,還有些軟綿綿。
孟嬋音輕顫眼睫緩緩睜開眼,剛看見朦朧的人影,雙眼就被溫涼的掌心捂住了。
她下意識去拉覆在眼上的手,指尖還未碰上,男人的聲音不緊不慢地傳來。
“嬋兒。”
孟嬋音的手指頓在空中,不知該不該動作,停在鼻翼的唇輕輕地摩擦,如爬行的白蛇濡shi地移至唇角。
她甚至還感覺到唇瓣被他舔了一下。
“還記得昨夜我說的什么嗎?”他的手指輕輕地按在她的鎖骨上。
高立的衣襟之下,還有他留下的印記。
孟嬋音顫了一下放下手,乖巧地垂放在身側,斂著眼睫柔聲道:“阿兄怎得在這里,春心去何處了?”
“嬋兒又不用晚飯,我從昆山帶了個做昆菜的廚子,讓她去取了,一會兒我會看著你吃完才會走。”青年說著,覆蓋在眼睫上的掌心滑下。
孟嬋音先是看見一簇鮮艷的花垂在眼前,然后是青年深邃的面容。
他輕吻著她,像是夢中那只蝴蝶在唇上棲息,舌尖一搭沒一搭地試探在她的唇中,不帶情欲的吻很溫柔,像是在撫平她今日的難過。
孟嬋音蹙眉偏頭,躲過他溫柔得可怕的吻,“阿兄……”
息扶藐覷她臉上明顯的不耐,心中竟然格外平靜,甚至還與她商議院外如何擺弄::“嬋兒現在與他無甚關系了,外面的那些都應該換上阿兄送的,不是嗎?”
他送的臘梅樹下泥土松松,干得泛白,而前年婁子胥送來的花苗現在生得正好,肆無忌憚地占據了她最愛的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