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鬧了起來。
前方摘蓮蓬太鬧,驚擾了魚兒,孟嬋音便讓撐船至無人的地方。
方才采摘蓮蓬時,不慎將鞋襪打shi,見四下無人,喬兒便讓她先鞋襪脫下放在一旁曬一曬。
東離民風開放,且揚州多是采蓮女,沒有前朝那般見不得玉足的陋習。
孟嬋音沒多想,脫下的靴襪小孩心性的將腿浸泡進蓮池中,探身去撈蓮蓬。
她剛彎下腰,忽然聽見一旁的喬兒訥訥地喚了一句“阿兄”。
孟嬋音下意識抬眸看去。
從矮垂濃密的荷葉深處緩緩有一小舟游出來,而倚在小舟上的青年懶懶地躺著,半闔著眸,側臉輪廓硬朗,玄色的綢袍光澤極好,在光下能隱約瞧見暗金絲線,身形清雋頎長。
沒有那夜的醉態,但懶散的姿態卻及其相似。
息扶藐怎么會在這里!不是說他今日一早就出府了嗎?
看見千躲萬躲的人倏然出現在此處,孟嬋音臉色一僵,握住蓮蓬的五指收緊,趕緊舉起手中碩大的荷葉,妄想將自己遮住不讓他看見。
“喬兒姐姐我們快走。”她小聲的對喬兒說。
喬兒也害怕兄長,也正有此意。
正打算要命人將船悄無聲息地劃走,對面烏篷船上撐船的下人似彎腰對淺憩的青年說了句話。
原本閉目養神的青年掀眸看去,眼底蕩著還未散去的怠倦意,目光輕飄落至少女的身上。
小船上兩位玉軟花柔的少女,一左一右地坐在邊上。
其中一人的青湖梨花色的裙擺在水面上,浮起的軟紗綢曳出花朵。
他睡了一會兒,撐起身時眼尾泛著如同蓮花尖上的艷色,腔調惺忪地問:“你們怎在此處,摘蓮蓬?”
他好似已經在此處有一段時辰了,而且還是她們的笑聲將他吵醒了。
喬兒見兄長主動發問,不敢再做小動作,老實回道:“我和嬋妹妹打算撈魚,所以選了沒人的地方,可是打擾到阿兄了?”
“不算打擾,正要回去。”他搖頭,目光落在少女浸泡在水中的玉足,語氣似含著對妹妹的平淡關切。
“水下涼,易受風寒。”
孟嬋音察覺他的視線,落在自己浮在水面的裙擺上,水中的腳下意識縮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