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你一定要…做人……”
鶴公公閉上了眼睛,生命體征在掃描結果上,徹底消失。
室內安靜一片,就連燭火都不在搖曳。
項曉芽等了一會兒,見南夜瑾沒有反應便嘆了口氣,伸手拉了拉自己的袖子。
南夜瑾抬起頭,朝她望去。
他的眼里很平靜,但里頭有一絲沒能藏住的茫然。
“讓人來收拾吧。”項曉芽平靜地說道。
過了許久,那個扯住她袖子的人才緩緩點了點頭。
項曉芽不再管他,而是朝著門外走去。
而南夜瑾,默默地牽著她的袖子,跟在了后面。
他們走出房門,和處理后事的奴仆們擦身而過,有人恭敬地行禮,有人不敢出聲,一切都安安靜靜又有條不紊。
等到了無人之處,項曉芽才停下腳步,扯了扯自己的袖子。
“還要牽著嗎?”她問。
南夜瑾沒有松手,而是平靜地看著她。
“為什么不放手?”項曉芽問道。
南夜瑾垂下眼,似乎在思索該如何說起。
許久之后,他開了口,聲音很干澀,但并沒有多余的情緒。
“五歲之前,我是條狗。”他說:“我四肢行走,只會狗叫,吃生食啃活物,住在狗窩,還有好多家人……”
“后來,蕭鶴把我送進了東宮。”
“他說,我要做人。”
“項仙子……”南夜瑾看著項曉芽,眼神里是濃郁得化不開的茫然:“為什么這個人就連死前的最后一句話,都不愿意承認我的存在呢?”
他的困惑,真情實感。
南夜瑾不在意蕭鶴臨死前將所有的托付都給了太子,他只是迷茫,為何這個愿意為自己擋毒酒的人,卻不愿意承認自己的過去。
就好像,曾經做過狗的那個自己,是不該存在的事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