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油鹽不進,他人嘴里的好話和壞話某種意義上對他而言都是一樣的,區別只是話語里代表著的含義。
自己曾帶著鄙夷的語氣,將他與世間萬物相提并論,說他對自己來說與chusheng、蟲子并無區別。
他當時卻用歡愉而欣喜的態度坦而受之。
這讓項曉芽從那時候開始,就在心里隱隱有一個猜測。
而今天,南夜瑾那倉皇逃跑的模樣,讓她的這個猜測更加有底氣。
南夜瑾想從自己這兒得到的東西,是一種來自‘上位者’的一視同仁。
是的,不是他人的特殊對待,而是一視同仁,與世間一切,花鳥魚蟲、飛禽走獸、貧窮貴賤之人別無二致的平等對待。
如果他只需要別人的平等對待,那這事實在是太好辦了。
項曉芽不信,柳家培育的那么多不同款的美人里面,沒有不為強權將南夜瑾這個王爺當做尋常百姓看待的存在,畢竟這種倔強小草對不少功成名就的人而言,有一種強韌的美感。
可南夜瑾想要的平等,不是比他弱小的人跳到他的面前,指著他鼻子說‘你和別人沒有區別’的那種自以為是的一視同仁。
他要的那種‘一視同仁’,是能切實了結他生命的‘存在’才能給予的東西。
比如皇帝,比如太子,比如……真的給他心口來了兩刀的自己。
項曉芽不知道南夜瑾是在什么樣變態的生長環境下養成這種性格的,也不知道他如今腦子里想的到底是什么東西?
她只知道,狗喜歡朝著把它打疼了的人翻肚皮表示臣服。
而她,比起人來,確實更喜歡聽話的狗。
夜幕降臨之后,月色沉沉的掛在枝頭。
南夜瑾的屋子沒有點燈,已經被黑暗淹沒。
門窗緊閉地漆黑室內,南夜瑾蜷縮在最狹隘的角落之中,雙手緊緊地抱住自己的胳膊,身子在不停地發著抖。
他不該去找項仙子的……
南夜瑾覺得自己快瘋了。
他的腦海中一遍遍地回憶著項仙子今日說出的那些話語,只覺得心口難受得要把他撕裂一般。
可疼痛過后,卻又有一種酥麻的愉悅感從腳跟一路蔓延至天靈蓋。
身體里那股不受抑制的燥意在這種疼痛和歡愉之間被壓下,他甚至覺得sharen后的回味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