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夏知眠是個樂于做飯卻討厭洗碗的人,看在對方不但深得自己的廚藝,還能幫忙分擔家務的份上,勉勉強強也就答應了下來,反正屬于他的那間房也一直都在。
兩個人在一起的生活模式基本與過去一樣,即便中間空白了那么多年,卻仍有種微妙的默契。
就是當年軟萌可愛、隨手能夠抱起來的四個小豆丁都已長大,各自忙著自己的學業。除了能天天回來吃飯的惠,另外三個住校的姑娘,幾乎要大半月才能回家一次。
但總體來說,確實符合她想象中的養老生活吧。
天天研究些新的食物,搗鼓她的小花園,偶爾再出去釣釣魚啊之類的。
直到她那顆遲鈍的大腦,終于從伏黑甚爾不太單純的行為中,意識到了點兒不對勁的地方。
言語上的模棱兩可,夏知眠還能因為這男人惡劣的性格懷疑自己是不是想得太多,可對方三番五次洗完澡出來不穿上衣,遞個東西也有意無意搞點肢體觸碰……
每次被說就頂著那張魅力極佳又不怎么正經的臉,漫不經心地沖她笑啊笑的,然后下次照舊不改。
總之在惱人的同時又莫名令人心癢不自在。
就像這次也不例外。
書房的燈已經壞了有兩天,夏知眠好不容易買到了合適的燈條,才發現就算有兩階高的梯子加持,也并不能讓自己的身高夠到天花板。
所以這個任務只能交給伏黑甚爾。
換個燈條自然沒多麻煩,耐不住這狗男人剛從梯子上下來就張口朝她要錢。
換的時候他不說,非要等換好了之后再來開口,分明是故意。
“當然不用錢也行。”
背對著大片玻璃門的伏黑甚爾,在銀白月光中慢慢俯下身,連同晦澀難辨的目光,也仿佛有千斤重般壓了下來。
他的嘴唇離夏知眠越來越近,兩人之間只剩幾個手指的距離,彼此的氣息漸漸糾纏在一起。
“你也可以用別的。”暗啞的聲線里含著曖昧不清的笑意,一時分不清他是認真還是在玩笑。
這個距離顯然超越了安全范圍,然而夏知眠卻偏偏沒有絲毫退縮之意,甚至連眼睛都沒有閃躲。
她的心跳有些亂,可黑漆漆的眼眸依然直視著伏黑甚爾,宛如今夜最為璀璨耀眼的星辰。
“那你想要什么?”比起對方不清不楚的態度,夏知眠卻很冷靜,甚至顯得有些冷漠。
率先抽身后退的是伏黑甚爾。
他沒有回答而是直起了身子,仿佛一瞬間收斂了渾身的曖昧氣息,只余一身似乎什么也沒放在心上的散漫。然后發出了一聲意味不明的哼笑,便轉身離去。
這段時間,干出這種撩撥別人又半途而止的混蛋事,他真的是越發熟能生巧了。
夏知眠簡直要被氣笑,倒不是因為他的行為,而是他仿佛較勁一般的心思。分明是不愿當那個先邁出一步的人,還真當她看不出來一樣。
雖然夏知眠這個人,大多時候都是溫溫柔柔與世無爭的老年人心態,但她骨子里也算是個十足的犟種。一旦受到刺激,她就會做出超乎常人、甚至連自己都難以想象的事情來。
更何況是這么多次顯而易見的挑釁。
“伏黑甚爾。”
“怎么?”被叫住的伏黑甚爾停下了腳步。
他的聲音有些暗啞,微微偏過了身,在客廳散射進來的微光中,眉目慵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