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門外的五條悟仿佛似有所覺,他又一次抬起了手,卻是屈指敲了敲門板。
咚咚——
因為離得近,不大的聲音也順利鉆進了夏知眠的耳膜,那兩聲就像是心臟跳動的節奏,讓她突然有種說不上來的、非常奇怪的感覺。
就是莫名的有一種想要開門的沖動。
晚霞如同玫瑰鋪滿了天空,落日沉溺在一片艷麗的海洋里,它帶著最后一絲柔暖的余溫,穿透玻璃鋪灑進室內的地板,又順著秋風落在門外狹長的走廊上。
毫不知情的兩個人,不過一門之隔,卻陷在同樣的光影里。
夏知眠盯著眼前的門板出神,然后突然鬼使神差地伸手按住了門把。不過在開門之前,她也裝上了旁邊的防盜鏈。
公寓的門扉慢慢打開了一條縫隙。
而和九年前近乎一樣的橘色余暉中,五條悟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張臉。
是屬于同一個人的面容和五官,卻并不能和記憶中的身影完全重合在一起。
因為門內的她看上去更瘦,也更年輕,微微卷曲的短發只到肩膀,不再擁有成年女性的知性和溫婉。
當然比起外觀的細微不同,更重要的是,她看向自己的目光不再溫柔,漆黑如墨的眼眸里唯有看待陌生人的冷漠和戒備。
還有那多出來的,他從未見過的咒力。
但對于五條悟來說,這樣的形象卻并不是全然陌生的。那棟房子里的相片他早已看過了無數次,包括那唯一一張屬于她學生時代的照片。
而影像中有些倔強又淡漠的少女,在此時此刻站在了他的眼前。不變的淚痣,和不變的藍白相間運動服。
五條悟像是突然忘了思考,那一分鐘里,他只是怔然地站在門前,聽對方用熟悉的也更稚嫩的音色,冷淡地問自己:“你找誰?”
而他一聲不吭,只是垂眸定定地望著她,像舍不得眨眼。
“如果要找乙骨憂太的話,他這會兒還沒回來。”夏知眠繼續說道。
眼前的男人身形高大頎長,又穿著一身黑色的制服,堵在窄窄的門縫前如同一片巨大的陰影。
她只能仰頭看著他。
雖然對方只露出了下半張臉,但清晰的輪廓依然能看得出他的五官十分英俊,所以她下意識就覺得這人大概不是什么壞人。
卻沒想到下一秒就被打了臉。
五條悟始終沒有應聲,卻又突然伸手握住了身側的門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