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使灰原始終有些在意特產的事,夏油杰便說自己剛好要下來一趟,順便幫他傳達歉意,讓他和七海好好養傷。
“它自身化成的刀刃在即將斬到灰原腰腹時突然停了下來,然后露出了……像是被什么嚇到了一般非常恐懼的樣子,之后便是一層冰,從刀尖開始直到覆蓋全身。說實話,我們也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但至少,結果是好的。”
重摔在地上的灰原雄當時只看到了最后一幕,只有七海清楚那只“土地神”消失的全過程。
難得解釋了一堆,傷勢稍輕一些的七海建人坐在椅子上,見夏油杰神色難辨,便問道:“學長,是有什么頭緒嗎?”
“……”夏油杰彎起眼睛,很輕地搖了搖頭。
只是走出硝子的醫務室前,他突然停下腳步,回頭望著灰原雄莫名地問了一句:“灰原,你的口袋里,裝著什么東西嗎?”
“欸?”灰原雄不明所以,歪著頭一臉茫然。身上纏著的那一堆繃帶,讓他看上去更顯得傻氣。
連家入硝子都有些疑惑地看了夏油一眼。
“沒有什么啊,”灰原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兩邊口袋,“除了我的手機……”
被他掏出來的黑色手機,沒有任何起眼的地方,除了那個微微晃動的小香囊,蹲著的小金毛犬和他的主人一樣,擁有著無比燦爛陽光的笑容。
“前輩,有什么問題嗎?”
“不……沒什么。”夏油杰再次搖搖頭,臉上的笑容卻更淡了。
出去之后他就給五條悟發了條訊息,疲憊的臉上再沒有一絲笑意。
……
晚間的小院里終于等來了幾許清涼,吹在身上的風也不再有白天的燥熱,伴隨著草叢間斷斷續續地蟲鳴,植物的剪影在遠處輕輕地搖蕩起來。
夏油杰在晚飯后突然造訪,將之前的保溫桶還了過來,也將灰原的歉意代為轉達。
“傷的這么重嗎?”夏知眠聽完兩個學弟的事,露出了明顯的擔憂之色,平坦的眉心也跟著蹙了起來,“說實話,我還是不太能理解,為什么要讓未成年做這么危險的事情啊,你們咒術界是沒有成年人的嗎?”她語氣里都忍不住帶上了幾分埋怨。
“不過,還好都平安回來了。”夏知眠坐在露臺的邊緣,于昏暗的光線中,似乎悄悄松了口氣。
她沒有注意到旁邊的人一直在注視著自己,撐著臉頰繼續嘀咕了起來:“居然還想著那些特產,這孩子心也太大了。話說傷成那樣了總可以休息一陣子吧,能走動嗎,干脆讓他們這段時間來我這吃飯吧,反正我最近也在給自己放暑假,正好可以弄些好吃的給大家補補。恩……養傷要吃什么好呢,骨頭湯?還是……”
“小夏姐。”
夏油杰的一聲輕喚打斷了她的碎碎念,夏知眠像是驚醒一般停下來,扭頭不好意思地看向他:“啊,抱歉抱歉,我好像自顧自的地念叨起來了。”
“小夏姐,是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們一定會平安歸來。”掙扎了數日后,他終于還是將內心的猜疑問了出來。
因為有客廳足夠的光亮,院里的那盞小燈并未打開。在明暗交錯的光影里,少年抬起眼眸,那對被柔暖的橘色映照的絳紫色晶石里,顯露出從未有過的認真。
連同他輕柔中帶有篤定的語氣,都讓夏知眠一陣心悸,失語一般半天說不出話來。等她組織好語言,似乎也錯過辯解的最佳時機。
“那……咳咳,”大概是一時緊張,夏知眠的嗓子有些干,剛出聲就咳了起來,“哪有那么神奇的事啦,我又不是會算命的神算子。”她故意用了一種輕松又無奈的語調,努力不讓自己因為心虛而移開視線,“怎么會突然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