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五條家主大老遠從東京跑過來就為了欺負兩個小姑娘么?”
話音未落咒靈的利齒已然抵達,五條悟隨便揮了下手,兇惡無比的詛咒就此化作一道青煙,夏油杰抄著僧袍袖子懶懶散散從廣間里走出來,“還是說,你終于認可我所走的這條路了?”
“……唉!”五條悟突然反手狠狠在自己臉上抹了一把,纏在眼睛上的繃帶應聲而落,露出雙嬰兒般透藍的藍眼睛,“恐怕我們兩個都走錯了路。我太軟弱,而你則太暴戾。”
不能怪他們各有局限。五條悟出身京都千年世家,他屬于咒術世界中既得利益的階級,自然想不到也不能一桿子打翻所有管理層,滲透加改良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一條路。而夏油杰是平民咒術師中的天才人物,他只知道年輕的咒術師被壓迫被侵害,但是找不到施加那份迫害的元兇。從小到大沒有任何一本書能告訴他遭遇壓迫該如何分析如何反抗,統治者的不作為被扭曲為兩個種族之間的對立,畸形偏科的基礎教育更是刻意引導普通公民陷入非黑即白的二元論之中。導致他偏激狹隘的元兇并非單一因素,但是夏油杰,原本也只是個溫和善良的人。
活生生把人逼成鬼,虎兕出于柙,龜玉毀于櫝中,是誰之過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夏油杰突然抬頭爆發出一長串完全稱不上“愉快”的大笑,與其說是在笑,倒不如說他更像是在發泄,“你終于明白了,一開始我們就不可能是同路人。不過,悟,我還是那句話,我不會回頭。想殺就殺把,你的選擇總有意義。”
說完他冷漠的轉身朝室內走去,再也沒有停下來交談的意思。
“老子他媽……!”
五條突然憤怒的罵了半句,他沒有展開術式,甚至連手勢都沒比劃,單憑體術如同炮彈般沖出去,揚手當頭就想給夏油杰一拳,“老子看你這副屁也打不出一個的模樣不爽已經很久了!有什么想法你說啊!說出來難道老子不幫你反而去幫那群爛橘子嗎?就算老子不能明火執仗站在你這邊,就不會想其他辦法幫你嗎?你到底把老子當成什么?過家家用的玩偶?還是交友游戲的工具人?”
看樣子他是真的很生氣,連改過來很久的斯文自稱都給忘了,一心只想揍這個冥頑不靈非往死路上走不可的好友。
夏油杰當然不會傻站在原地任由他打,閃身躲過能錘翻水牛的重拳,他同樣火冒三丈抬腿踹出去:“你是高高在上的神子大少爺,哪里還要你低下頭看我們這些野狗的境遇?也不需要你忍著惡心勉強和我們共鳴,你給我滾出去!”
“你叫老子滾老子就滾,老子的面子往哪里放!”
“再不滾出我家我就打死你!”
“你夏油杰有本事今天就打死我五條悟,我借你一只手!”
“¥……¥&¥……&!¥”
“&¥¥!¥…………”
兩個加起來都快六十歲的男人毫無形象滿地亂滾,別說各種酷炫的術式和咒力碰撞了,體術招式能勉強停留在“規范”的范圍內都算是講文明講禮貌的。
菜菜子和美美子站在原地現場欣賞過爸爸和他的伙伴“玩耍”,手拉手面無表情走進廣間:“走吧,等下找人開車載我們去竹下通吃可麗餅?”
“可是我聽說橫濱的紅磚廣場也有家可麗餅很好吃,要不要換換口味?”
小姑娘們留下兩道冷漠的背影揚長而去,成年人還在做些幼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