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說事。”泉揉著眼睛怒視中原中也,橘發少年的臉紅了:“沒……別關門!”
差點被人把門板拍在臉上,他急忙抬手攔住,扭著脖子總也不敢轉回來,傻乎乎的大聲吼道:“我有事!”
中原先生的嗓門兒組織上下誰不知道,泉立刻被他吼得神清氣爽:“……”
少年迅速意識到不妥,收聲低頭扭扭捏捏道歉:“對不起,就……你要走了?你去哪兒?什么時候回來?”
“……”泉深深看他一眼,吸氣換了種交流方式:“聽說太宰先生又交了個新女朋友?”
太宰治有沒有新女朋友不重要,重點在于全組織上下只有他會閑到有事沒事便去招惹中原中也。泉確信自己搬出洋館另尋住處的事除了森鷗外就只有身邊幾人知曉,昨晚倒霉偏偏在門口撞上那家伙,今天一大早中也就急匆匆跑來拍門,這里頭沒有他什么事兒打死也不信。
“那條青花魚嘴里沒一個字是真的,少聽關于他的鬼話。”中也生怕泉上當受騙,急急忙忙補了這么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見她挑眉揶揄:“你這不是很明白嗎,勸別人勸得頭頭是道,為什么輪到自己想也不想就往坑里跳?”
中原中也聽完愣了一下,轉而大怒:“可惡!又被他給耍了!”
這孩子性格到底像誰?
泉抽空回憶了一番蘭波先生生前的點點滴滴……也許、大概、應該、可能在耿直方面,這兩人純屬一脈相承。
“唉……進來吧,”她讓路放中原中也進屋,自己走去冰箱前拉開翻找,不多時拿著兩罐果味碳酸飲料回頭待客。
中也這還是第一次清醒著用腳走進女生房間。白色墻壁上光禿禿的,家具家電也全都是組織提供的標準物件,完全看不到任何個性化的擺設。比起他自己的宿舍,這里簡直就像住著個剛入職的底層成員,很難想象一位每日經手過億資金的干部居然過得這么簡單。
“吃早飯了嗎?”泉彎腰把飲料放在茶幾上,暗自慶幸森先生早年大方的沒讓自己住單間被吵醒前她睡得正踏實呢,有個小客廳的空間做緩沖總算是保留住了最后的顏面。
中也拘束的坐在小沙發上,努力讓自己目不斜視的盯著飲料罐:“吃過了!”
“真的?”泉在他對面坐下,擰開瓶蓋放著沒喝:“我確實要搬出洋館,早就和森先生打過報告,絕對是符合規矩與流程的操作,毋須擔心。”
中原中也沒再發出聲音,任憑微風吹起窗簾掃過身邊。說心里話,他不想讓小林泉離自己太遠。她是蘭堂先生留下的,為數不多的印跡。所以當太宰治欠揍的聲音響起時,除了最開始那句“泉要離開”以外剩下的他完全有聽但沒聽進去,滿腦子都是要被“姐姐”扔下的沮喪。
“怎么了?”
泉注意到了他的低落,很是費解。
她并沒有對中原中也做過什么有別于其他人的事,也沒有為他額外付出過心力,甚至一度避之唯恐不及。能將兩人聯系起來的話題只有“組織”、“擂缽街”,以及“蘭堂先生”,除此再無其他。
她不覺得自己有值得被中也親近依賴的地方。
橘發少年屏住呼吸醞釀了好一會兒,終于開口:“是我讓你討厭了嗎?”
抓抓頭發,泉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搬離洋館確實有一部分原因在這小子身上,但絕不是他想象的那樣。就……當你的鄰居是位個性張揚的潮系重金屬搖滾少年時,極度缺乏睡眠的人很難保持著平常心不去怨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