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卻說,求財的人鼻子靈著呢。
師父最終沒同意葉滿要換金獅子的想法,只是坐在院子里,讓葉滿收拾屋子。
山間的初夏沒有那么熱,山間清涼尚且還能一坐。
葉滿帶上個防塵帽,帶上橡膠手套,拿了個長草箍成的長掃帚,清理著屋梁上的蜘蛛網。
電器早就普及的年代,師父依舊用的還是灶火鍋。
一打開塵土飛揚,葉滿嗆得夠夠的,她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備用的柴火,于是返回院子去問師父。
她一走到院子里,她才發現院子里的那棵樹,已經長得很高了,師父坐在樹下的躺椅上閉著眼睛。
她的腳步在接近她的時候停下來了。
她想起過去,因為闖禍被師父罰在院子里抄寫《項脊軒志》。
她麻木地在課本上重復“庭有枇杷樹,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
她完全不理解那是什么意思,只是抱怨古人言語晦澀難懂,篇幅又長,她怎么抄都趕不上山下今天的鎮上廟會交流。
抄到后來,她打算偷偷溜出去。師父也是這樣的在這棵樹下,不同的是當時的這棵樹才與她一般的高,如今卻已亭亭如蓋矣。”
當年她腳步才到師父面前呢,沒睜開眼睛的師父就厲聲叫住了她。
現如今她都已經走到師父面前了,輕聲喚了一聲:“師父。”
躺椅上的老人家才松了松眼,她開口的嗓音是啞的:“怎么了,小滿?”
葉滿在那一剎那心下意識地有點疼。
她只得把這種奇怪的心思藏起來,和從前一樣問她:“師父,柴火呢,小滿沒找到柴火。”
師父撿了手邊的一根樹木條子,敲了敲她的小腿根:“柴火能長腿自己來?”
“滿地都是松伯枝。”
“您輕點,好歹我現在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葉滿捂著腳肚子去撿松樹枝了。
——
山間的日子瀟灑且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