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謙遇剛走到門口,從窗邊淡淡瞟一眼就看到逐漸西斜的日暮里坐著一人。
她木絮色不規則棉麻裙擺被穿堂風吹的起起落落的,
半透明的裙擺沾上夕陽的余暉,那和秋天葉青素逐漸掉完的葉子僅剩下的顏色一般,原本帶來的衰敗質感卻因為她的眉眼反而變得靈動。
她原先的眼眸落在地面上,瞧得出神,連他走近了她都沒有發現。
“瞧什么呢?”
她這才像一只受驚的麋鹿,把眼神收起來,看向他,站起來點了點頭,這才說到:“沈先生院子里的這片竹林風景獨特?!?/p>
他隨著她說話之間望去,前廳花窗外的竹葉掉的差不多了,還剩幾茬零零散散的,也不知道哪里來的什么風景可以供她看。
他示意她坐。
前廳梨花木桌上煮著茶水,兩人面對著對開的折門一時之間都沉默著。
葉滿在這種沉默里有些躊躇,她卻從余光里看到在坐在那兒沒什么表情和動作的沈謙遇。
他不動的時候是風雅的,和她剛剛看的種在外面的那株文竹一樣。
周圍安靜到能聽到外面從樹木枝頭掠過的風。那風繞了圈屋子不算還要從對開的門窗之間穿堂而過。
身邊的人在此刻咳了幾聲。
葉滿這才問到:“沈先生的病好些了嗎?”
茶水煮開了,他持茶壺手柄,滾水俯沖已經用茶撥漏好的蓋碗里。
頓時茶葉舒展盤活,他這才緩緩說道:“已經好了許多?!?/p>
葉滿想起自己來的目的:“錢總托我帶了一些滋補的東西,她吩咐說里頭的野人參難得,讓您切片沖著茶喝。”
他放下茶壺,一個手掌能攏住蓋碗,手腕抬起晃動蓋碗,青筋在他白冷玉色的手背上顯得尤為明顯。
葉滿收回眼神來。
“讓錢總破費了。”公道杯第二杯,他放在葉滿面前。
葉滿:“往日都得您照拂,簡心上下對您總是感激不盡的?!?/p>
他端起一杯茶水,看她一眼,才緩緩說道:“葉滿小姐幾時也學會用上商場上的那一套了?!?/p>
葉滿才說兩句話,就被他拆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