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江羽秋側頭去看施聞欽,手掌貼在施聞欽額頭,“不舒服嗎?”
施聞欽很配合,往江羽秋身旁挪了挪,肩膀幾乎挨上江羽秋。
感覺施聞欽的體溫跟臨睡前沒什么差別,江羽秋問他,“腦袋疼?”
一個謊言一旦說出口,就需要無數個謊言去掩飾,施聞欽含糊其辭:“……還好。”
看他這個支吾的樣子,江羽秋的心提了起來,起身摁亮了臺燈:“你真沒事?要不要去醫院?”
施聞欽怕江羽秋真帶他去醫院,往被子里埋了埋:“不用,就一點點……”
“那怎么辦?”江羽秋問他:“敷一個冷帖行嗎?”
施聞欽說:“我睡一覺就沒事了。”
江羽秋趕緊關了燈:“那你睡吧,不舒服一定要說。”
隨后又覺得這話多此一舉,畢竟施聞欽是一個很愛惜自己的人,如果真的難受他會第一時間嚷嚷著醫生。
想到這里江羽秋安心地躺下,身旁的施聞欽卻突然說:“你換洗發水了?”
江羽秋買洗發水從來不注重牌子,隨口道:“換了吧,怎么了?”
施聞欽幅度很小地吸了吸鼻子,江羽秋身上不再是柑橘與茉莉的味道,而是一種草本的味道,讓他感覺有一絲陌生。
他很不喜歡這種陌生,好像江羽秋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有很多他看不見的改變。
黑暗侵染了施聞欽的眼睛,讓那雙眼睛顯出幾分執拗,他又說了一遍:“你換了洗發水。”
江羽秋納悶:“到底怎么了?”
施聞欽說:“跟我們住在一起的時候不一樣了。”
他的聲音不重,卻沉沉地砸進江羽秋的耳朵,讓這番話也生出了一種意思。
江羽秋將下巴埋進夏涼被里,像是不確定什么似的,無意識蹭了好幾下。
施聞欽還在說:“這個味道跟過去不一樣了。”
江羽秋覺得施聞欽很煩,晚上愛生病就好好睡覺,說什么洗發水,一點小事都要念叨個不停。
他像是很心煩,拽過被子蓋住自己,沒一會兒聲音從被子里傳出來,“知道了。”
在施聞欽聽來,江羽秋這話就是同意把洗發水換回來,他終于安下心,睡了半年以來最沉的一覺。
一向睡眠質量很好的江羽秋倒是醒來好幾次,每次醒過來都會摸一下施聞欽的額頭。
有一次摸不準施聞欽有沒有發燒,江羽秋撈過床頭柜的電子體溫計,在施聞欽耳朵上測了一下。
確定施聞欽沒有燒起來,江羽秋倒在枕頭上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