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聞欽下巴低了一些,似乎在點頭。
江羽秋溫熱的手掌托著施聞欽的手指,眉眼低垂,模樣很認真,也很專心。
施聞欽的視線很自然又落到江羽秋身上,這次他發現江羽秋的睫毛又絨又長,尖端還翹起一點,像是無聲歡迎著別人的觸碰。
施聞欽順應它的請求伸出手,摸了一下江羽秋的眼睫。
江羽秋眼皮癢了一下,緊接著抬起頭,不理解地看向施聞欽。
施聞欽驟然回神,指了指江羽秋下眼瞼,理直氣壯地說,“你……這里有塊黑。”
施聞欽沒覺得自己在撒謊,因為江羽秋眼瞼確實有一塊黑。
雖然那是睫毛投下來的陰影……
江羽秋沒有懷疑,抬手揉了揉施聞欽剛才碰過的地方,問施聞欽,“還有嗎?”
看著江羽秋有點紅的眼角,施聞欽緩慢搖了搖頭。
江羽秋聞言繼續往施聞欽手指涂碳素筆的墨水。
施聞欽眼睛映著江羽秋,半晌才問了一句:“雞肉很難吃,嗎?”
江羽秋回他,“還行,我能接受。”
以前上學的時候,同學都笑稱他是難民營出來的,什么都能吃,什么也都不嫌棄。
那些雞肉施聞欽嘗過,味道非常差,簡直難以下咽。江羽秋大概是因為雞肉由他親手做的,所以才給了這么高的評價。
施聞欽沒了話,一直到睡覺都保持著一種詭異的安靜。
江羽秋覺得他有點怪,但也沒有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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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江羽秋匆匆扒了兩口飯,拿上鑰匙就要出門。
施聞欽叫住了他,江羽秋回頭,“有事?”
施聞欽又陷入昨晚那種詭異的沉默,江羽秋昨天讓他今早提醒他買印泥,但江羽秋顯然是忘記自己的囑托。
也是。
江羽秋的記性很不好,印泥買了一個多星期也沒有買回來,由此可見自己現在提醒了他,他也未必會記得。
既然江羽秋都不會記得,那提醒他屬于多此一舉。
施聞欽覺得人不應該做無用功,而且江羽秋脾氣那么不好,還很在乎錢,如果是別人把那半只雞做壞了,以江羽秋的脾氣,肯定會罵個狗血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