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提前知道他要發生的變化嗎?
封徵雪不確定。
但他確定是,藺司沉是和他強制共鳴綁定的人,還是趁自己昏迷時,罔顧自己意愿的綁的。
一股寒意無以復加地爬遍了全身,封徵雪明確地感覺到,自己全身的雞皮疙瘩都炸了起來,右腿發疼,太陽穴狂跳,就連xiong腔也變得很悶。
封徵雪捂住xiong口停了幾秒,有些艱難地緩和了一下xiong中洶涌的情緒,眼見藺司沉的嘴皮子張張合合,滿眼擔憂地在跟自己說什么,自己的耳膜卻像是挺直了震動一樣,什么都聽不見。
“雪雪你沒事?”
封徵雪靠讀唇語依稀辨得這幾個字,壓住xiong口,緩緩地搖了搖頭,情緒穩定道:
“沒事,不用擔心我。”
聲音很溫柔,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藺司沉那雙深邃的眼睛里,卻像是蓄滿了化不開的憂愁,定定地看著心上人,好像很用力才克制住自己,沒有把封徵雪擁入懷中,而是對旁邊的藺云謙道:“你先用你的琴治療他一下。”
仿佛早就知道封徵雪的狀況為何如此,但也沒想到更好的解決方式。
隨后便聽藺云謙連忙大呼“做不到”,用手嘩啦了兩下自己的琴罵罵咧咧道:“琴師的確有修治療的——可我一個全輸出琴師就算把琴弦彈斷了都沒轍啊?”
兩人你來我往地爭論一會兒,封徵雪也算是完全看明白一件事:
藺司沉并非完全不知,在共鳴雙修綁定后,系統會給自己的身體和意識帶來什么
晴天霹靂一般,封徵雪突然感覺很累,也有點不想再控制自己做正確的事情了。
只見他勉強穩住步子走到床邊,扶著床邊緩緩坐下了,望著藺司沉背著雙手在屋里走來走去。
他的關心與擔心情真意切,不曾作偽。
只是既然如此,為何又要無視他的意愿,在幾日前強制綁定自己呢?
封徵雪垂下眼,只覺得荒謬極了。
他的目光無意間和藺司沉的眼睛對到一處,就見對方很快便心虛地錯開了眸子,不知在掩飾什么,搞得封徵雪也一時之間不確定起來——原來,人的愛欲,真的會失去理智到這種程度?
所以,藺司沉是因為喜歡,即使知道自己與他綁定后會承擔多大的糾結和痛苦,也依然選擇將他留下?
封徵雪深吸一口氣,口腔全是酸澀,身體全是苦楚,突然之間像是有些想要流淚。
然而沒有。
封徵雪只是漫無邊際地,望著標記著副本的倒計時一點一滴從指尖流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