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順連忙梗著脖子補充:“是,是這樣的先生!我們今天的評級應該是丙、丙?嗯……可能是丙吧,那,那賞錢,我們不要也行的!”
封徵雪點了點頭,平靜地看了眼藺司沉,又對兩個年輕人溫和道:“那你們平時怎么領的例份,便怎樣與藺司沉說——他雖然看著兇,但卻也沒那么多規矩,更不會克扣你們的銀錢。”
封徵雪話音一落,幾乎立刻便想起了藺司沉找自己看診,根本就沒帶錢的光輝事例。
如今想來,把成功前日去雞屎村的草堂來找他,便是拿那勞什子的“親親券”來抵債。
于是輕飄飄地看了眼藺司沉,膝蓋碰了下藺司沉的小腿,清潤的聲音多問了句:
“藺城主,是不是?”
藺城主兩手向后,撐著小床,半個身子都不自覺地向著封徵雪傾斜,一副馬上貼貼的姿態。
說實在的,藺司沉現在的狀態有些迷糊,像是來了大姨夫似的。
被封徵雪的膝蓋碰了一下,才打了個激靈,微微搖了下腦袋,明明前面啥也沒聽清,就主打一個附和:“啊,是是是,對對對。”
隨后也沒動作。
封徵雪&宋家順&張靜雯:?
三人齊齊將目光投向藺司沉,藺司沉才反應過來,遲緩地眨了下眼,于是那冷峻硬朗的面容上,迷茫就要掩不住。
四周極靜,夏夜如漆。
然而那微弱黯淡的天光,卻將藺司沉的眼睛映得很亮。
于是但見他剛毅清晰的側顏,因那朦朧而迷茫的神色而顯得更加生動,讓人莫名地聯想到一些毫不相關的意向——譬如冰封萬里的時節里,蜿蜒流淌的地下河;或是眾神歸位的古神話中,菩提樹下不知名的花朵。
封徵雪幾乎陷入那雙澄澈的眼,心悸一瞬,不著痕跡地滑過視線,不再與他對視,只是定定地看向藺司沉深邃的眼窩。
不知今夕何夕的熟悉感,仿佛更加強烈。
封徵雪竟在一時間開始懷疑,自己的前世究竟有沒有和什么相似的人見過。
“你剛剛叫我做什么?”藺司沉溫熱的呼吸噴在耳畔,聲音壓得很低。
封徵雪只得坐得與他更遠了些:“孩子們說是找你來討例份,我不知是什么,你也不知?”
便見明顯怔了下,恍然大悟一般,又傾過身來:“平時這些,都是藺云謙在做。”
“藺云謙?”封徵雪微微挑眉。
“啊,我下屬——但他今天有事。”藺司沉語焉不詳,“我沒做過,怎么給?”
封徵雪的眉頭蹙得愈深,冷淡道:“我怎么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