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機瞬息萬變,他還能抽出一絲空閑低頭看一眼云輕,見云輕也在看他,視線交匯時,他飛快朝她笑了一下。
程歲晏忍不住說:“他可真能裝啊。”
男人似乎也無心與江白榆比拼劍術,在江白榆拿起蒼夜劍時,這男人忽然從腰間取出一個東西,小小的,夾在指間。
其他人因距離或角度問題都看不清,只有江白榆看清了,這人指間夾的是一片六瓣雪花,約莫只有指甲蓋大小,潔白晶瑩,散發著濃郁的靈氣。
他夾著雪花往空氣中一彈,嘴唇微動。霎時間鉛云密布,仲秋的天空上竟飄下雪來。
這雪完全沒有從小到大的過渡,直接就是鵝毛繽紛,瓊花亂舞。不一時,地上躺的人便蓋上一層雪做的被子。這雪似乎比冬天的雪更加冰寒透骨。
浮雪伏在地上瑟瑟發抖,“本來就中了陰氣,還下雪!冷死了!”她蜷著身體抖動著,感覺不管用,忽然眼前一亮,往辭鯉毛絨絨的后背上一按。
辭鯉就感覺不妙:“你干什么?!”
“冷死了,小貓,來暖暖身體。”
辭鯉大怒,掙扎道:“男女有別你懂不懂!”
“你一個貓,懂什么男女有別。”
“你……!”
程歲晏:“小貓,讓我來,我是男的。”
“滾!”
云輕扭頭看了一眼他們,看到辭鯉兩只白色的前爪倔強地抓撓地面,然后它一邊破口大罵,一邊被浮雪拖著倒退,覆雪的地面上留有兩道小爪子撓開的腳印。
嘖嘖,好可惜,她離師妹太遠,不能湊這個熱鬧。
這會兒江白榆手邊沒有克制風雪的法寶和法術,若是引動天火的話不僅效力有限而且容易誤傷朋友。他只略一沉吟便又掏出了赤霞動魄鼓。
赤霞動魄鼓能夠動搖對方識海,算是可以間接阻止他繼續操縱雪花法寶。
咚,咚,咚。
風雪之中,江白榆面如白玉,纖塵不染,璀璨清澈的眸子結了寒霜,映著風雪,更顯神清骨峻。唇色比平時稍稍深一些,花瓣一般微微開合,念起法訣。
“一身火,
雙面我。
金光蕩魂,
赤霞動魄。”
曠遠沉重的鼓聲仿佛從天邊襲來的一記重錘,擊打在人的識海之上。
男人初開始還想硬抗,漸漸地發覺不妥。他情知此鼓非同小可,立刻劍斜身前,嘴唇微動。
自然,由于要集中力量對抗鼓聲,雪花也就暫時中斷了。
云輕躺在地上笑,“叩劍清心訣啊……”
男人此刻也顧不了暴露師門的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