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焰怎么能這么無辜又這樣坦然。
這樣理直氣壯地看著他。
好像他無所不能,可以滿足夏焰一切需要。
許琮想,他真應該拒絕夏焰,讓這個醉醺醺的混蛋感受一下什么是世間險惡,拒絕了自己的追求者,就不要妄想再得到百依百順。
可是夏焰滿眼亮晶晶地看著他,充滿了期待,那樣子簡直像一個小朋友在等待自己的圣誕禮物。
誰都會難以拒絕這樣一個請求。
因為那真是罪該萬死。
所以許琮在看了他一會兒后,還是將一直握在掌手里的,有著漂亮透明包裝袋的小蛋糕,放進了夏焰的掌心。
“沒有面包,只有一個小海綿蛋糕,”許琮蹲下身,與夏焰一個高度,“早就猜到你這個醉鬼會發瘋,看見天鵝沒準就要鬧著去喂一下,所以剛剛散場的時候,我藏了一個。”
他認識夏焰太久,也愛了夏焰太久,久到他對這個人了如指掌,看一眼這個醉醺醺的人都能推測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夏焰盯著手里的小蛋糕,這下高興了。
他也不管旁邊的許琮了,樂顛顛地就去喂天鵝,這片湖里有黑天鵝也有白天鵝,雖然平時懶洋洋的,此刻卻也愿意賣夏焰一個面子,慢悠悠地游過來,接受夏焰的投喂甚至撫摸。
許琮不近不遠地望著這一幕。
雖然很老套,可是在坐在湖邊對著天鵝伸手的夏焰,在這冰冷的冬夜里,在這夢幻般的燈光里,真像童話里走出來的小王子。
也像那個無憂無慮的彼得潘。
尤其是夏焰又回過頭來,對著他微笑的那一瞬間。
許琮已經很久沒見夏焰笑得這么沒有負擔了。
有一刻,他甚至希望時間就這樣停住。
不用迎來明天了。
就停在今夜,大家都很快樂,幸福的氣泡四散在這個莊園里,夏焰不用因為他的表白左右為難,而他也不用思考到底該拿夏焰怎么辦。
一切就該凝固在最美好的這一晚,像被封印在琥珀里的蝴蝶,千萬年都不要變。
許琮走了過去,也在夏焰身邊坐下,他從夏焰的手里揪走了一點蛋糕,也學著夏焰去喂給那些天鵝。
但也不知道是那些天鵝早就飽了,還是嫌棄他,沒有鵝買賬,都把臉扭到了一邊,堅決不吃。
許琮笑笑,也沒有在意,只是將手里的碎屑撒到了湖里。
他轉頭看著夏焰,夏焰也不喂天鵝了,將頭靠在胳膊上,不知道是困了還是怎樣,眼皮不停在打架。
他明明是銳利張揚的長相,桃花眼風流不羈,在舞臺上火力全開的手時候能把臺下的粉絲全都撩得死去活來。
可是他這樣發著呆,眼睫半垂,居然也會有一點天真。
夏焰感覺到了許琮在看他,也看向許琮,因為喝多了酒,除了臉頰泛紅,連帶眼睛上也像蒙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他這樣看著許琮,什么也不說,卻看得許琮心都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