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shí)今日回來,就應(yīng)該立刻過去的。
只是她想,都耽擱兩個月了,也不在乎再多耽擱一個晚上。
若真有急事,她回臨昌這么大的事,大街小巷都傳遍了,弟兄們自會找上門來。
“好,那奴才等著郡主帶奴才出去。”
不是自己出去,非要她領(lǐng)著才行。
重要的不是做什么,而是郡主在眾人面前領(lǐng)著他做什么。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早晚會有瞞不住的那一天,郡主又怎么會不知?
若他只是個宮中小小的內(nèi)侍,沒幾個人認(rèn)識,或許還能瞞得住;可他從前是宮中總管,眾多朝臣、官宦子弟、禁軍將士甚至是京中有頭有臉的富商,都對他的臉有印象,不可能瞞住的。
但郡主明知如此,還愿意與他同騎一匹馬入城,給他依靠。
那他就大大方方地承郡主的寵,大大方方地與郡主同出同入。
他要好好地管理好將軍府,管理好皇上賜下的田產(chǎn)、鋪?zhàn)樱龀鳇c(diǎn)成績來堵住那些人的嘴。
陳煥見郡主杯中的酒沒了,便立即給她滿上。
壺中的酒傾瀉而出,酒氣香濃。
他的鼻子動了動。
聞著還真是與京中的不同。
楓黎把他的小動作看在眼里,紅唇一抿,輕笑起來。
她解釋說:“北地的酒比京中的烈,也比京中的香,陳公公可要試試?”
陳煥搖了搖頭:“奴才的情況郡主不是不知道,喝了酒,萬一弄得身上污糟……”
他們閹人本就控制不住下面,喝多了水難免弄臟了衣裳,品階低的來不及換洗,身上總是有股氣味;而在主子面前伺候的,為保證當(dāng)值時能跟在主子身邊,早就習(xí)慣了長時間不飲水。
飲酒利尿,喝完了肚腹發(fā)脹,對他們而言更盡量少碰的東西。
他略帶苦澀地自嘲輕笑:“該叫郡主厭煩了。”
“總是不喝水對身體不好,若是在宮里也就算了,我管不了那兒,如今都回了我將軍府,還不都是我說了算?沒有宮里嚴(yán)苛的當(dāng)值時間,自然也就無所謂了,身上不適隨時叫人打水便是。”
楓黎拿起一旁全新的筷子,在酒壺里輕輕沾了一下。
接著,把筷子遞到了陳煥唇畔。
她笑說:“嘗嘗?”
陳煥垂眼掃過筷子,看著上面的酒凝聚成一滴,就快要落下去。
他順從地側(cè)頭,往前湊過去,薄唇微張。
那筷子卻被撤走,楓黎也跟著往前,輕輕啄了下他的唇。
她哄到:“我怎么都不會嫌棄陳公公的。”
陳煥猝不及防被親,耳根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