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挑明,不說出那般冒瀆的話,他們就可以跟從前一樣相處。
他打著皇上的借口關心她,與她說說話,沉溺在那些他幻想出的曖昧里偷偷地享受喜悅。
他能得到她的幫助,偶爾看她對自己展露笑容。
他可以靠著一點兒念想,在無人知曉的角落里不斷回味。
他可以欺騙自己,郡主是在乎他的,只是他們身份有別,才不能挑明。
就像過去無數次見面那樣,言笑晏晏地說上幾句。
如今沒可能了。
郡主知道了他腌臜低劣的心思,應該會覺得他很惡心吧。
一個低賤的臭太監而已,竟然敢生出這種心思。
他出門時,郡主背對著他。
他沒瞧見郡主的表情。
他難以想象,那雙總是笑看著他的眼睛里露出厭惡是個什么樣子。
郡主現在把他趕了出來,日后……
還會再想見他么?
陳煥頓住腳步,沒下臺階,直接轉身面對殿門。
他思忖片刻,說:“郡主,奴才……”
他想說,他以后都聽郡主的,郡主吩咐什么他都會去做。
他想說,他在皇上身邊陪得久了,別的可能不會,但最會伺候人了。
他想說,他有很多事能做,有利用價值。
哪怕是利用他也好。
他心甘情愿。
他以后絕對不頂嘴,不耍性子。
可屋中的人沒給他把話說完的機會。
他聽見郡主說:“不是叫你退下了么?”
薄唇蠕動了一下。
他終是對著那面緊閉的門掉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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