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出她有心事,叫陳順停在遠處,自己靜靜上前。
來到楓黎身邊,低聲問:“郡主喚奴才過來,可是有要事?”
楓黎過了一陣才開口:“京城的夜晚太繁華了,襯得天色不夠濃重,星星都不亮了。”
陳煥一時之間,不該如何回答。
她又道:“北地的星星特別亮,可好看了,陳公公沒見過吧。”
“奴才從記事兒起,就在宮中了,自是沒見過。”
陳煥答,嗓音不咸不淡,聽不出情緒。
“不管阿娜此番前來是只為朝貢還是真的和親,都勞煩陳公公找合適的時機,提醒皇上多多注意北地的動向,我也會想辦法給從前的同僚傳信的。”楓黎看向陳煥,頗為認真道,“以我對耶律丹的了解,和親絕不是拖延時間休養生息,而是迷惑我們,讓我們放松警惕罷了。”
陳煥斂眉:“郡主的意思是,不管和親與否,呈王都會在短時間內發起戰爭?”
“沒錯,阿娜只是障眼法罷了,如今呈國人心不穩,他發起戰爭還能將內部矛盾轉移,讓國人一致對外……我敢說,不出三四個月,呈國必定大舉來犯。”
寒風吹來,楓黎緊了緊發涼的衣裳,垂眸沉吟片刻。
她又說:“多半是以戰養戰,先對寒州發動奇襲,拿下寒州倉。”
陳煥的余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看她認真的樣子,心臟一下比一下鼓動得厲害。
不愧是郡主,果真有魄力。
心中偷摸摸念叨了一番,低咳一聲。
他問:“郡主了解呈王,可呈王也了解郡主,郡主怎能篤定?”
這一問,楓黎笑了,眉頭舒展,雙眼微彎。
她嗓音清透,帶著笑意:“因為這么多年,我與他交手,從未有過敗績啊。”
聽起來怪得意的,像是小孩子炫耀自己的成績。
陳煥卻忍不住屏住呼吸,迅速收回視線。
背在身后的手指用力,掐出一道痕跡。
他低聲說:“是奴才多嘴了。”
“怎么會。”
楓黎往他跟前邁了一步,拉近距離。
她微微歪頭,看著他:“陳公公不問,我怎好炫耀?”
郡主戲弄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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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公公不問,
我怎好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