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用的大殿中,燈火通明。
地龍和火盆已經(jīng)燒了一陣,殿里漸漸暖和起來。
陳煥手里還有要盯的事,腳都沒歇一會兒,就又往外走去。
可能是起得有些急了,還未出門,大腦一陣暈眩。
他不由得駐足,抬手按在門框上撐住身子,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
略顯刻薄的眉宇深深斂起。
“干爹,還是歇歇吧,怎么也得顧著身子啊?!?/p>
陳順見狀,連忙上去扶了一把。
跟著陳煥幾個月,他總算不像最初那般對陳煥懼怕不已了。
加上做了不少實事兒,年級不大,卻頗為穩(wěn)重。
陳煥沒答。
迎面卻傳來了兩人都頗為熟悉的聲音。
“陳順說得對,大人最近精神越發(fā)的不好了,千萬不能不把自己當(dāng)回事兒啊?!?/p>
陳煥緩緩睜了眼:“小良子?!?/p>
自從他升了總管,跟了他近十年的小良子便成了慎刑司的一把手,誰見了都要稱呼一聲司公,再怎么著,也是良公公、良公公地好聲喚著,也就只有他還這么叫了。
他輕扯了下唇角。
薄薄的唇往上翹時,總帶著似笑非笑的諷意。
“行了,咱家還沒嬌貴到那個程度,宴會在即,把手頭上的事兒做好了才是要緊的。”
“事情總歸是做不完的,但大人再這樣下去……身子怕是要垮了?!?/p>
小良子嘆了一聲,還是多嘴勸了一句。
他跟著陳煥許多年,早就有感情了。
見陳煥比從前消瘦不少、面上帶著倦容,有些難受。
早前大人在慎刑司沾染不少血腥,整個人陰沉狠戾,精神頭卻不差。
這幾個月不再碰那些臟活兒,本以為能好上許多,誰想……
想起那段時間,陳煥一得了閑就開始在宮中尋人、還莫名其妙收了慎刑司里的雜役太監(jiān)小順子當(dāng)干兒子的怪事,他現(xiàn)在還覺得奇怪。
大人似乎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清減下去的。
可惜,他至今都不知道大人尋的是誰,而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