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憂慮道:“這錢數,如何算?”
這話出口,周圍頓時靜了一下。
別的他們可能不會想那么長遠,這是他們眼下最關心的問題了。
“若信得過我,你們先寫,到時先看頭幾場的上座效果再定價錢。”
既然要做,裴厭辭不可能做虧本買賣,這事是他借尸還魂之后偶然突發奇想得來的,只是當時差錢差人。
他兩輩子都沒見過所謂的戲,完全沒有前車之鑒,只好摸著石頭過河。
“放心,不會虧了你們。你們先將就幾日,待我尋到一處好地方,到時你們可從客棧搬過去,先省了你們住客房的銀錢。”他先拋出一個甜頭給他們。
“住在戲院不要錢?”不少人眼神發亮起來。
“出息。”司風嗤笑,“你們的風骨哪去了?”
他是富庶人家出身,自是不差那幾個銅板。
“風骨也要吃飯呀。”有人撞撞他的肩膀,調笑道,“再說,都是動筆的事情,又沒丟風骨,在街上賣字畫不也一樣。”
“莫來擠我。”司風拍開搭在肩上的手,“要聽就聽,硬湊到人家身邊算怎么回事。”
“在寫戲本子期間,便可以住在戲院里,我會給你們寬裕的時間。”裴厭辭道,“只要你們能按時交稿就行,期間你們肯定是有大把的時間準備考取功名的。閑來無事時,也可互相切磋,互相敦促,在戲院里辦詩書會,你們與書院那些同窗,又能差到哪里去。”
本來還想著寫戲本子會占據他們大把時間的人,聽到這話,也消減了不少疑慮。
裴厭辭嘴里的話越說越到他們心坎里,連不差錢的司風聽了也想小試一把,可方才奚落的話說了甚多,礙于面子,故作惋惜道:“可惜了,我不日便要回家去。”
“司兄若想寫,回家后抽空寫完了,寄到京城里來,我讓人把你的戲排出來。”
司風還未說甚,青城書院的幾個弟子樂了,將他擠到了后面,剛要開口,見宋祺安臉色不是很好看,暗暗互相扯了扯袖子,又吶吶地躲回后面去。
裴厭辭將他關于戲院的想法都說了出來,他考慮得很全面,正是已經為那些書生著想過各種顧慮,等到宴席結束,他們還頗有些戀戀不舍。
和裴厭辭聊天是一件很讓人愉快的事情。
等從祥慶酒樓出來,竟然已經是傍晚時分。
“幾位,就此別過了。”裴厭辭向書院的叔侄道別,讓毋離從馬車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禮物,“請代我向方大儒問好。”
方鴻春當初無意指出太子府管事是世家子弟的身份,在扼鷺監大獄里被照顧頗多,傷及了筋骨,身子垮了。加上因他失言害得好友一家與其他人都落難慘死,受驚過度,精神也大不如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