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除了他倆就只有廂壁上的影子。徐驍哈哈兩聲:“大過年的別講恐怖故事,我真回頭看見個人怎么辦?!?/p>
陳夏沒應聲,到了二十樓,徐驍向她確認:“真請我吃飯?”
“不請了。”
“別呀,我都聽見了,再收回就沒意思了。”他賠著笑臉,“要不要我打下手?免費小工,童叟無欺,包郵包退。”
陳夏對上他真誠的眼神:“算了吧,便宜沒好貨,我可不敢用。”
“喂。”
“最多半小時,做好了我叫你?!?/p>
“好嘞?!毙祢斕嶂踊亓宋?,都說遠親不如近鄰,果然不假,老天給了他一頓食不知味的午餐,又送給一頓免費的晚餐。哈,天底下竟有這樣的好事情!
陳夏自從有時間做飯,就征得了孫如非的同意,換上了新的油煙機。一人食簡單是真簡單,煮個面煎個蛋就能湊合一頓,說難也真難,煮飯的量要控制精準,洗的碗倒比炒的菜更多。
她手腳利索地做了個紅燒魚,再用豬油炒了油豆腐青菜。這邊一出鍋,米飯和蒸蛋也好了。她摘下袖套和圍裙,給某人發(fā)了消息,然而直到洗干凈手臉,對方也沒回復。
她只好過去敲門。
手在半空懸了幾秒,又放下。
一時的沖動好似漏氣的皮球慢慢癟下去。她不免懊悔自己的嘴快——無緣無故請他吃什么飯?
正皺著眉,門卻從里面打開:“喲。”
被請的人心情不錯:“夠準時的?!?/p>
她壓下那絲悔意,轉(zhuǎn)換笑容:“你在忙?”
“沒有。進來參觀參觀?”
陳夏看向他身后,沙發(fā)上覆著淺色的布套。她搖了搖頭:“算了,還是先吃飯吧,冷了就不好了?!?/p>
雖然成為鄰居日久,但徐驍還是第一次拜訪她的家。同樣的面積和布局,室內(nèi)的裝修比他那兒更普通,擺著的物件卻更豐富。他粗粗打量幾眼,最后看向吧臺:“還挺豐盛。你喜歡吃魚?”
“嗯,你能吃嗎?”
“能,我不挑食?!?/p>
他脫了外套放去沙發(fā),陳夏則從櫥柜里拿了兩個廣口玻璃杯,目光似在詢問。徐驍謝絕:“算了,晚上不喝酒。你這兒有飲料嗎?”
“沒買?!?/p>
“我那兒倒剩了幾聽可樂?!彼R上過去,全部拿了來,“不過都是冰的,喝嗎?”
“喝?!?/p>
兩個人相對而坐,陳夏的頭發(fā)挽成了髻,因為忙活一陣,身子熱了,便也只穿了件半高領的深色毛衣。
徐驍?shù)囊暰€落在她領口上面露出的一截白皙,想起天鵝、瓷釉、半開的廣玉蘭。陳夏略微察覺,還沒動作,他卻已不自然地避開。
陳夏遞過筷子,雖然是臨時起意,但她還是期待客人的評價:“嘗嘗?”
“嗯。”徐驍暗罵自己的失禮,收好思緒再拿磚塊把它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