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結束的不只是高考,還有未成年時期青澀的青春。
“陳嘉運!”
我順著聲源望去。
徐淮景捧著一大束向日葵,笑得像其中一朵,囫圇塞進我懷里。
我以為他會抱我一下。
但他側開身子:“叔叔阿姨,他在這里!”
我媽舉著巴掌大的紅色橫幅,上面寫著“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我說別人都寫“金榜題名”,你怎么跟風都跟不會?
我媽撇撇嘴:“我和你爸可從來沒指望你金榜題名。”
我爸一手摟著我媽,一手摟著徐淮景,愣是把我這個主要人物給晾在了一邊:“咱家有一個金榜題名的就夠了,你啊?活成人樣就行。”
徐淮景笑著替我解圍:“他模擬考成績都挺好的。”
我磨著后槽牙:“你就看著吧。”
學校離我家不遠,我們一家四口沿路走回去。
我媽說她煎了一條巨完美的魚,皮都沒破。
我爸說怎么成你煎的了?那分明是我煎的。
他們老兩口在前面斗嘴,我和徐淮景悄悄在后面牽手。
以前我特別執念于考去北京,但現在也看淡了許多。
一方面是有自知之明,不想給自己太大壓力;另一方面是因為我有了自己的目標院校,或許那邊更適合我。
我側過臉,小聲對徐淮景說:“我就知道你要來。”
徐淮景笑著說:“我知道你知道。”
六月初的天還很熱,陽光拉長我們的影子。
在未來無數個夏天,我們將不停地彼此奔赴,互相遠離又互相靠近。
像胡亂糾纏在一起的雜亂無章的線,無數個交點、偶爾重疊。
我湊到徐淮景的耳邊,放輕聲音:“我好像都沒跟你說一句話。”
他微微傾斜身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