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這種聽起來好像能夠相伴一生的、過于親近的話。
安魚信不知怎的有些煩躁。方才蹦極時心底那股找不著門橫沖直撞的氣又開始蠢蠢欲動,叫囂著劃地盤,揪得心口一縮一縮,有些酸脹。
恰逢此時一陣風過,花果香往她身邊飄了飄,和她本身的氣味糾纏在了一起。林溪橋就在糾纏著的香氣中轉過了頭,問她:
“好不好。”
聲音很輕很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像是篤定她會答應似的。
不好。
現在是現在,未來是未來。
風聲中,安魚信閉上了眼:
“你總是談以后,會給我一種荒謬的錯覺。”
“什么錯覺?”林溪橋問。
安魚信抿了抿唇,心一橫。
她說:“你也喜歡我的錯覺。”
安魚信說完就合上嘴,不敢再看那人,只是側頭看著風中搖擺著的黃葉,和更遠處樹梢上一閃而過的小動物。
黃葉落下了一片,相伴而生的還有那破碎的、不甚清晰的“嗯”。
她想,或許是風聲有點大,自己沒聽清。勉強平復下因著那個單音節語氣詞而狂跳的內心,她又問:
“你說什么?”
等待了許久,卻再沒有聽到什么動靜了。
——所以方才果然是自己聽錯了么?
些微的失望一點點上涌,她想著“果然如此,不必有什么過激的情緒”,正欲轉過腦袋時,卻聽得身旁一聲沉沉的“閉眼”。
不明所以,但她照做了。然后她感覺自己的下巴被輕輕捏住了,腦袋被掰著轉了個方向。
唇上傳來了溫軟的觸感,一觸即分。
風聲中,那綿軟的長發輕掃至她耳畔又被撥去了。她聽見林溪橋說:
“嗯。”
“我喜歡你。”
聲音近在耳畔。
風停了。
心如擂鼓,她睜開眸子,在愈演愈烈的怦然響動中對上了林溪橋招人的桃花眼。
瞳底只有自己。
“小魚信。”眼前人唇角勾起,尾音帶笑,三個字叫得攝人心魂,像是貓妖披星戴月而來,用尾巴尖掃了掃凡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