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撈過了那小巧的保溫杯,
放進了自己包里。
“拿著累。”安魚信笑道,
拎著書包帶子晃了晃,重新把它甩到背上,單肩背著。
指尖還停留著撈水杯碰上那人手指時溫潤的觸感,
她攆了攆,
手指不自覺蜷起。余光瞥到那人垂下的手,
她內心又開始泛起癢意。
面上直視前方,底下卻偷偷搞著小動作。她不動聲色地靠近了那人,忽地手指一勾——
卻勾了個空。
一下沒碰到,她用余光確定了下那只手的位置,正準備再接再厲,倏然瞥見視野中那纖長的五指動了動——
反手覆上了自己躍躍欲試的爪子。
她一驚,趕忙抬眼往身邊瞅去,只見林溪橋嘴角噙著笑,輕輕柔柔地攥著自己的手,舉起來晃晃,笑道:
“搞小動作被我發現啦。”
安魚信臉登時紅到了脖子根,不知是尷尬多一些還是心動多一些,直想往地底下鉆。
那只手就一直被林溪橋牽著。花果香順著肢體渡來,安魚信的心就伴著腳步聲越跳越重,一直擊鼓似的敲到了酒店門口。秋日里大雁南飛,隔著玻璃門看得靈清,安魚信只覺得魂也跟著那雁一塊兒飛了,渾身上下只剩了那只被牽著的手經脈尚存,酥酥麻麻地留有過分清晰的觸感。
走出旋轉門時,林溪橋倏然松開了手。
左手驀地一空,連帶著心房也空了半邊。安魚信兀自落寞了片刻,狀若無事地掏掏口袋拿出手機,卻見身邊人拱拱她,笑道:
“我打車呢。”
她朝旁瞅去,看見林溪橋舉著手機晃晃,一挑眉,說:“打到了。”
下午的太陽不烈,但余溫尚存,傾斜著射過來,給萬事萬物掛上長長的影子。安魚信的心忽地也被太陽敲開窗照了進去,被日光擠滿,被余溫慰藉。
她輕輕“嗯”了聲,也不看林溪橋,只是看著馬路上呼嘯而去的過往車流,看著更遠處亮了一半的高樓——
無她,自己笑得實在太夸張了,有點收不回去。
對著心上人呲著個大白牙哈哈笑,看起來似乎太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