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起。”江晉月躺了回去,“好容易睡上這么舒服的一覺呢。小傅姐姐您不知道,我們學校的床窄得喲,
床板又那么硬。我又不敢墊太高的床墊,
怕睡覺時一個不安分掉下來,
那還不完蛋?”
她自顧自吐槽了半天,忽地想起什么來,問:“小傅姐姐,您昨晚真在這兒睡的?安魚信告訴我的。您睡得怎么樣?那您幾點起來的呀,我看您這被窩都是涼的,估計起來得有一個小時了。”
眼前人麻雀似的嘰嘰喳喳窩在床上吵了半天,傅深沉默了會兒,似乎有些撐不住,嘴角微微往上揚去。
“這么些問題,我回答哪個?”她說。
卻見眼前人忽地安靜下來,歪著頭向她面上瞅去。
“原來您會笑呀!”瞅了幾瞬,江晉月瞇起眼,跟發現新大陸似的叫了聲,也不回答傅深拋來的問題,笑道,“我還以為您笑不起來呢。昨天您即使語氣放松,嘴角也總是平的。”
說罷,她才想起傅深問的問話似的,大手一揮:“嗐,都回答一遍唄。”
“嗯。”傅深聲音低沉,從鼻腔里滾出了這么一聲。
江晉月還等著傅深的回答,見眼前人半天沒動靜,忽地意識到什么,問:“您這不會就回答完了吧?”
“嗯。”傅深的語氣里帶上了淺淺的笑意。
“一個語氣詞回答三個問題?!”江晉月又是一聲驚叫。
傅深不說話,撈了早餐袋在江晉月眼前晃晃,意思是“吃不吃”。她眼角的笑還沒完全壓下去,原本凌冽的眉眼竟顯出了幾分柔和的姿態。
江晉月這才模模糊糊地意識到,眼前人似乎有在逗她玩的淺淺意思。她哼了聲,爬下了床,繞過抓著袋子的女人,自顧自地去洗手臺洗漱了。
——
安魚信和林溪橋放倒頭睡到大天亮,自然而然地錯過了酒店的早飯。
“免費的早餐你們都不吃。”傅深嗤了聲,“敗家。”
“這房間誰訂的?”林溪橋不甘示弱,“你可沒資格說這話。”
安魚信還坐在被窩里,一半身體放空自我,另一半身體不甚清醒地看著林溪橋和傅深互懟。
窗簾被傅深一把拉開了,熱獵獵的陽光鉆過窗玻璃,明晃晃地昭示著倆人睡過頭的事實。
她不禁想起了昨夜林溪橋的那句——
“我保證。”
林溪橋說完話,身子一動不動,就這么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安魚信注視著那雙桃花眼,眼里翻涌著的波濤似有若無,待她仔細看時,又煙火似的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