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物理競賽初賽開考,本校就有考點。安魚信做完一遍感覺良好,雖有少許難啃的題,但總的來說還算順利。
她交了卷,邁著輕快的步子走出考場,一眼便望見考場外臺階下樹蔭里站著的女人。
林溪橋今兒穿的很素淡,白色連衣裙,簡單的款式越發襯得她落落大方,少了幾分身為班主任的威嚴,多了些許溫柔和軟。她正低頭看著手機,似乎是感應到了安魚信的目光,抬頭看過來。
目光兩相接觸,安魚信有些恍然。那人似乎屬于光陰,只消看上一眼,便會使人嗟嘆自己從前韶光賤。
對安魚信“老師是不是特意在這等我”的問題給出肯定的答復后,林溪橋攬了攬她的肩:
“看起來考得挺不錯的呀?!绷窒獦蛐α寺?,“午飯要回家吃嗎?跟家里說聲不回去了吧,老師請你吃大餐!”
“沒關系,我發個消息說聲就好。”安魚信本想解釋說父母都在外地,家里就是保姆定點來家里燒飯打掃衛生,但轉念一想解釋起來還麻煩,于是便罷了。
她跟著林溪橋走向小轎車,聽著林溪橋抱怨日頭太大,便點點頭道可惜沒帶傘。又想起上回林老師說吃大餐時帶上了李付,于是問了句:“李老師一起去嗎?”
“你怎么想起他來了,和我在一起還想著別人,這可不好。”
女人的尾音拖的長長的,聲調起伏,些許撒嬌的意味不經意間流出,激得安魚信蕩了一蕩。
沉默幾瞬回了神,安魚信笑著打趣了回去:“老師慣會取笑我。老請我吃飯,我也怪不好意思的,什么時候賞臉也讓我請一回。”
林溪橋認真思考似的微低了一回頭,又舒眉展眼地偏頭笑道:“等你考上了清華北大,再請我吃飯不遲啊?!?/p>
初秋的太陽不算太烈,輕輕巧巧穿過林蔭,一陣風過便在枝椏上留戀跳躍,留下斑駁無序的樹影。
林溪橋又一次帶著安魚信踏進了老王牛肉面館。
店里人不多,老板娘溫聲笑問:“還是兩碗牛肉面?”
“嗯,一碗再加份牛肉蓋個蛋。我的學生考得好,獎勵她一頓飯?!?/p>
“喲,這么厲害?!崩习迥锩奸_眼笑:“那可得吃頓好的了?!?/p>
安魚信紅了臉:“哪里的話,剛考完試,卷子都沒批呢?!?/p>
“那更要吃頓好的了,討個好彩頭?!崩习迥餁g歡喜喜地進后廚囑咐了幾句,幾分鐘后端出了兩碗牛肉面。
一碗是普通的面,另一碗——
安魚信看著自己面前蓋了兩個蛋,牛肉快堆成小山,已然冒尖的面:……
“老師?!彼畔聞偰闷饋淼目曜?,悄聲叫身側人,“阿姨是不是有點太熱情了,這我完全吃不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