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該讓士兵們選擇自己想要的人生。
地方受災,戶部控制糧食價格已焦頭爛額。燕羽衣一路走,一路收著他們的飛鴿傳書。
那些商戶愿意配合,多少財主拒絕交涉。商會無法協商解決的,便由軍方接手,燕羽衣親自帶人去頗有聲望的富戶莊園前敲門。
畢竟是畢竟是西洲第一劍術高手,素來也有活閻王的美名,光是燕羽衣的名帖送過去,諸人便嚇破了膽,正門齊開夾道相迎。
遇上些身后有背景的,便從當地州府下手,若狼狽為奸,便一并交由刑部看押問審。有東野侯府相助,處理西涼人比燕羽衣想象中的簡單。
自然,遇見洲楚百姓,他也聽得些百姓的真實想法。
驛站內收容著眾多百姓,院內外皆調用軍帳暫時支援。
篝火烹飪著濃稠的米粥,百姓們自發維持秩序,捧著碗挨個排隊,腳步也很輕,盡量不打擾到休息的同鄉。
燕羽衣席地而坐,看著士兵們分發。
嚴欽也端著碗走過來,顯然是從驛站后方的廚房繞道。
燕羽衣蹙起眉,有點不高興。
不必詢問,那一定是今日的湯藥。
“主子,棠大夫交待過的,一日三頓次次不能少,今日午后急著趕路,已經避過一頓了。”他用手帕墊著碗緣,“挺燙的,如果您不想喝,稍微涼會也行。”
燕羽衣拍拍身邊,示意嚴欽就坐。
嚴欽也沒客氣,挨著自家主子坐下,感嘆道:“這邊的難民比十里地那家有秩序。”
“官府得力,百姓信任,政策自然鋪得開。”燕羽衣想了想,問道:“我記得……這里的知府應該是從京城外派的洲楚人,叫……”
話沒說完,遠處忽然腳步聲密集地哄鬧開來,深夜中,火把的光由遠及近,大約十幾個身著衙役服制的漢子,簇擁著其中為首,奔得飛快的中年男人。
“燕將軍!”
男人邊跑,便招著手,大約是過于心寬體胖,跑步的姿勢也十分滑稽,像是大象在群聚遷移,所過之處地震山搖。
距離很短,但梁半彎活像是丟了半條命,抵達燕羽衣面前時,氣喘吁吁,喉嚨管干癢,咳嗽得快要將肺都咳出來了。
燕羽衣用眼神示意親衛,自動有人送上來碗清水。
咕嘟咕嘟。
梁半彎也不客氣,仰頭猛灌,大約半柱香才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