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傲自大,好為人師,用此八字來形容蕭騁毫不夸張。
他似乎總有無數種理由,將他人抨擊地一文不值。
什么話到了他嘴里,都變得像是別人欠他的。
從來都是燕羽衣教訓下屬,就連先帝都沒對他說過半句重話,如今卻被蕭騁劈頭蓋臉一頓羞辱。
燕羽衣擰著面巾,長長嘆氣,好在這樣的日子也沒多久了,只要自己回到戰場,手中有人可用,便離蕭騁遠遠的。
最好嚴欽能找機會下手殺了蕭騁,順勢清查他名下所有錢莊商會,新帝即位,國庫充盈自然是好。
也省得他日后四處搜刮錢財。
昨日離開浣竹溪,盡管與計官儀起沖突,但先前擋在竹林外的李休休,態度倒轉變不少,這是個機會。
燕羽衣彎腰拾起放在腳邊的雷霆。
叮。
手腕有什么東西從袖口滑落,他定睛。
是五帝錢的手串末端的花穗,用貝珠裝飾,珠面嵌以碧璽,放在光下熠熠生輝。
蕭騁送的。
要帶蕭騁去浣竹溪嗎,燕羽衣再度陷入掙扎。
“漁侍衛,此次鄭姑娘前來,是為了治王爺的病嗎。”
“昨夜主子又沒犯病。”
秋藜棠打了個長長的哈切:“心病還得心藥醫,我看王爺和燕將軍斗嘴的時候,精神倒挺生龍活虎的。”
“難道你想回太醫院伺候宮里的貴人?”漁山問。
秋藜棠連忙說:“算了,治病治不好,被滿門抄斬陪葬的福,還是送給其他太醫們吧,我消受不起。”
“對了,王爺今日得換服藥喝……燕大人?”
秋藜棠與漁山并肩走,見院中還有別人,發現是燕羽衣。
燕羽衣眼睛掃過對方懷中的藥碾,以及漁山手里拎著的藥箱,全然當沒聽見他們說什么。
回房略加整理,晨曦微升,燕羽衣提劍出門,在走廊拐角處碰見提前等候的蕭騁。
景飏王衣著還是一貫的張揚,長身玉立,執蕭的手隔空點了點,道:“不用早膳嗎。”
燕羽衣皮笑肉不笑,氣都氣飽了,還吃什么東西。
他輕飄飄從蕭騁身旁掠過,繞去后院馬廄。
直抵浣竹溪的路,他已經練就閉著眼都能找見得本事,馬也輕車熟路,無需主人引導,直接朝著竹林奔去。
空氣潮shi,夏日的時辰,也就只有這會才能享受幾分涼爽。
道路不算平坦,但燕羽衣被顛簸慣了,之前打仗走過比這還難行的路……倒是那位金尊玉貴的王爺,燕羽衣用余光瞥了眼斜后方的蕭騁,詫異他竟未抱怨之余,憶起秋藜棠晨起那句。
鄭姑娘,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