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壽禮,無非是金玉掛畫一類,再有壽山之石,似乎就圖那么一個熱鬧。
群臣與宗族親貴送完,便輪到上座之人,沈醇未動,鳳飛白招手,有太監(jiān)取來了一副卷軸,當眾打開。
卷軸極長,需兩人托著打開,其上水墨細膩,色彩鮮明卻不秾艷,愈發(fā)顯得那觀音慈悲愛世。
“此畫為兒臣親手所畫,以供母后禮佛之用。”鳳飛白起身道。
“極好。”太后看著那觀音圖道,“陛下有心了。”
皇室最不缺金銀玉器之物,最缺的反而是真心和用心。
此畫一出,群臣皆是贊譽,只是目光皆是若有似無的落在了沈醇的身上。
沈醇抬手,自有人捧上一個匣子奉了上來,打開其中卻是一串佛珠,其玉質(zhì)細膩,在燭火之下令人忘俗。
“這是?”
“此佛珠乃是羊脂暖玉所制,108顆佛珠之上乃眾佛之像,請?zhí)笮{。”沈醇說道。
羊脂暖玉乃天下珍物,觸手生溫,制成108像佛珠更是世間少有的寶物。
太后將那佛珠從匣中取出握于手上,本該覺得高興,卻不知為何覺得有幾分的燙手:“多謝翊王,此物甚合哀家心意。”
禮佛之人本不該摻和生殺之事,可這后宮之人禮佛,卻是因為手上染了太多的血。
賀壽之后,禮樂之聲未停,又有太監(jiān)高聲傳揚:“傳蠻族使臣覲見!!!”
宮宴推杯換盞舉動皆停,大殿之外邁入數(shù)人,雖皆是身著禮服,可是衣服樣式還有那些梳起的小辮子都讓群臣投去了異樣的眼光。
使臣皆是身量頗高,皮膚曬的黝黑之人,他們到了近前,躬身行禮:“拜見陛下,祝太后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他們的雍朝語說的并不熟練,但是群臣也皆能聽懂其意思。
“巴布特使臣,雍朝拜見陛下該以跪禮。”太監(jiān)總管說道。
“我蠻族之人從不跪人。”為首的使臣說道。
他們雖然被打敗,但骨子里的驕傲和不屈誰都能看得出。
糧食短缺是草原民族無法避免的東西,但自己短缺食物便來燒殺搶掠,搶完便跑,沈醇實看不上這樣的傲氣。
大殿之上氣氛有些尷尬,沈醇輕聲開口道:“看來雍朝的軍隊撤退的太早了。”
巴布特等人聞言看了過去,在看到沈醇時直言道:“你是何人?”
群臣皆嘩然,卻是無人敢出聲。
“你覺得我是何人?”沈醇問道。
“看你生的細皮嫩肉,必是這京城中金尊玉貴嬌養(yǎng)的人,雍朝軍隊豈是你一個富貴散人說了算的。”巴布特的眸中有著輕蔑。
他的確看不上這京中靡靡,若無翊王,整個大雍早已被他們蠻族拿下,這皇宮田地皆是他們的。
如此話語當叫群臣變色,沈醇不怒反笑道:“巴布特將軍此言差矣,不知當日本王刺穿的肩膀可好了么?”
他一句話讓巴布特為首的使臣皆是變了臉色。
蠻族個個驍勇善戰(zhàn),卻偏偏碰上了翊王這個煞星,招招見血,不過幾個回合,便將他們最驍勇的勇士斬落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