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霜寧便道了聲謝,也未追問下去,只當他是為了完成謝臨的囑托。
她想了想,還是提醒了一句:“世子當警惕麗妃和三皇子勾結。”
沒想到此話一出,蕭景淵卻淡淡道:“我知道。”
沈霜寧心下微驚。
隨即又覺得沒什么好意外的,她能想到的事,如蕭景淵這般心思縝密之人,定是早就料想到了。
亦或是麗妃身邊本就有他安插的眼線。
麗妃算是燕王府的人,沈霜寧對燕王府的事不感興趣,眼下提醒也是為了還他的好意。
既然他已有所防備,當下便不再多言。
只是一時思緒飄遠,想起上一世麗妃在宮中暴斃,正是東窗事發后不久。蕭景淵是最容不下背叛者的,麗妃的死,是否跟蕭景淵有關?
背上忽地竄上一陣寒意。
信馬由韁,不多時,兩人在一棵大樹旁停下。
蕭景淵先下去,再扶著沈霜寧下來。
經歷方才的事,沈霜寧的腿還有點軟,所以沒有拒絕他的好意,借著他的力道緩緩滑下馬鞍。
雙腳踩到實地后,沈霜寧心安了不少,隨即立刻拉開了跟蕭景淵的距離,徑直走向樹蔭下。
午后的日頭正烈,晃得人眼暈,幾只麻雀落在枝頭,歪著腦袋打量著樹下的兩人,時不時啾鳴兩聲。
蕭景淵牽著逐風走過來,將韁繩在粗壯的樹干上繞了兩圈系牢。
沈霜寧掃了眼四周,依舊空曠無人,連風都帶著幾分慵懶的熱氣。
再看蕭景淵,他正抬手松了松衣襟,神情淡然,絲毫沒有要送她回去的意思。
“我有話問你。”蕭景淵開口道。
“世子想問什么?”
蕭景淵走近她,高大的身影立在她面前,視線沉沉落在她臉上,神情竟是少有的凝重。
“借這個機會,我想弄清楚一件事。”
沈霜寧微微抬起眉梢,靜等他下文。
“我一直很好奇,為何你從總是刻意避著我?”
沈霜寧道:“自然是為避嫌。”
蕭景淵卻搖頭,語氣帶著不容置喙的銳利:“不,你更像是在防著我。從相識至今,你看我的眼神里總帶著層戒備,一副唯恐與我有半分牽扯的模樣。”
沈霜寧握著裙擺的指尖微微收緊,眸光悄然閃爍了一下。
“世子多慮了,您是世子爺,身份尊貴,我與您本就非親非故,刻意疏遠些,不過是恪守本分,免得惹人非議罷了。”
蕭景淵瞇起眼,目光如炬:“可你偏偏對我異常了解,有時看我的眼神更是不同尋常,像是……很早就認識我一般。”
他并非妄自尊大,只是一個與他素無恩怨的女子,卻始終對他避之不及,這般反常,由不得他不多想。
他很早就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