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夢到底什么時候能醒來啊。
醒來之后能還我一個幸福、所有人都幸福的國度嗎?
不行的,因為人們的幸福好像就是踩著他人的不幸上去的。
春雀子一下拉上了袖子,五味雜陳地捏著袖口,她的目光一上一下地瞥過因果那凝滯的臉,她只是滿目瘡痍,不見天日。她們是四肢健全的大,因果是因,春雀子是犬,難道人非得砍掉雙手才得以成為人嗎?
因果從那漆黑一片的思緒中掙脫出來,轉過身去翻包,忠難給他書包里塞進了碘伏和繃帶,他說比起書本,這些才是她最應該帶的東西,也是他最不希望她用上的東西。
春雀子驚于因果為什么會隨身攜帶這些東西,已然被她拉起了袖子,棕色的液體與鮮活的字融在一起,春雀子差點痛到又哭出聲來。
她咬著唇忍痛,抬眸卻見因果脖子上那大大小小的創口貼與紗布,不經意問出了口:“你脖子是怎么回事?”
因果認真地給她消毒,用棕黃色把那一片皮膚都涂鴉似的涂滿。
“狗咬的。”因果說的時候還冷笑了一聲。
“什么狗啊?你家養的嗎?還是野狗?怎么會咬到那個位置?怎么還咬了那么多?為什么”她一個接一個問題的拋出來,因果皺起眉來一下打斷了她:“你要不去高考出題吧,這么能問。”
春雀子又被她鋒利的話給傷到了,但她小小一個又用著繃帶給她包扎著傷口,又突然覺得那些話只是吉娃娃的本能。
不好,把因果也類比成狗了。
可是狗再如何兇狠也不比人的惡毒啊,憑什么給人冠以“mugou”的惡稱,因為在人眼里,“母”與“狗”皆低賤嗎?
她扎起一個蝴蝶結,仿佛能作為春雀子的手鏈。
因果給她拉下袖子,蝴蝶結被風吹得像少女衣裙上必備的裝飾物,風永遠是浪漫主義的背景板,也或許只是人們為了給浪漫找個借口。
因果每一根發絲都好像閃爍著微光一樣,往一側輕輕地吹起,她把整一個落下的太陽都吞了下去,風吹過她的臉,都要陷進她的酒窩里轉一圈。
春雀子要流淚了。
“我扎得很難看嗎?為什么這副表情。”
明明感覺比上一次扎得好多了。
可是因果啊。
太陽不會永遠照在我一個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