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司荼身上移開視線,埃里克朝安德烈舉了舉酒杯,笑道,
“那就祝黨首大人此行一路順風了。”
只是這杯酒,埃里克并未喝下去。
是輕慢,也是不屑。
但明面上,安德烈也沒有產生任何不滿,禮儀優雅得體,
“多謝殿下。”
他的平靜,讓司荼感到心疼。
沒有質問,沒有不滿,仿佛這些不公對他而言,都是最正常不過的。
他自幼被選拔至魁黨,多年來受到的教育便是,用生命守護皇室的一切。
皇室的詔令,甚至是高于他的生命。
在他少年之時,本該是無憂無慮享受著鮮衣怒馬的年紀,可他卻從未得到年少時的快樂。
成年之后,他站在王城權力的巔峰,卻又未曾得到過任何權力。
甚至連自己的生命都無法掌控!
埃里克可以嘲笑他身為一個見不得光的刺客,憑什么能在國宴上受到嘉獎。
尹恩在十年前斬下魔女赫拉的頭顱,自此從第九區的求生少年一躍成為王城的新貴之秀。
唯有安德烈,除去一身傷疤,卻一無所得
或許是司荼的視線太過炙熱,安德烈抬起黝黑的眸子,蒼白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笑意,
“也祝司小姐,一路順風。”
他窺探到了她眸底的情緒,像是得到了顆糖果的孩子般開心。
真好,她在擔心他呢。
安德烈起身離開,黑色的披風依舊熨帖,襯得他風光無限,卻又無比蕭瑟。
他逆著光而來,又迎著光明離去。
如果可以的話,她會向光明神祈愿:
愿光明與他同在,榮耀長伴于肩。
“阿荼不要再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