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君端著酒,低聲道:
“你說,你的授箓是被那村子里的孩子送到龍虎山的。”
“而那個孩子也成為了下一代的天師。”
“道門說言,人死為亡,心死為忘,若是我也戰死的話,我大秦的鐵鷹劍失傳,被天下所忘記,不也是死了嗎?而相反,這些東西,只要一直沒有被忘記,那么,就像是一直是活著的。”
他取出一枚黑色的腰牌,上面是那位真靈的名字。
輕輕放在地上。
而現在,這陰魂木所制的兵符上出現一道猙獰的裂痕。
他將陰魂兵將收斂起來,化整為零,七萬真靈,擊破五十萬,戰死數字足足三成,道門真修所化的神將戰死的數字還要更多些,這樣的死亡,是徹徹底底的魂飛魄散,在這個天地沒有剩下了一點的痕跡。
生于神州,死于大荒。
所得的只有一次機會。
值得嗎?
那些悍不畏死到魂飛魄散的真靈早已給出答案。
白起閉上眼睛,許久后,睜開眼睛,墨色的瞳孔沒有漣漪,他將那一壇壇新釀的烈酒灑落地面,孕育著靈氣的酒液將那些崩散的兵符侵染,武安君黑色的瞳孔幽深,最終還是按照該做的事情,選擇將這些符箓焚燒。
且以新酒祭故人。
烈酒灑落火焰,其勢壯闊。
武安君像是天底下最為殘酷無情的統帥,在殺戮了敵人之后,最終屬于自己一方的戰士們也無法歸于故土,為了防止被發現,就連曾經寄宿者他們過去和理想的陰符也必須燃盡。
他耗費時間,將那一枚枚代表著參戰者的腰牌都放下。
而后提起秦劍。
他讓依石,還有商隊提前離開的理由,正在西北面,在那里,一道身材高大,氣質剛勁的男子平靜站立,等待著白起完成他的動作,而白起在起身的瞬間,暴起出招,和隱匿的英魂軍陣共鳴。
一道碩大的戰槍擦破天穹砸落。
卻被一拳砸碎。
或者說,是這攻擊在撞擊在此人身上的時候,被反震破碎。
黑發短而剛勁,面容堅毅的男子伸出手:
“大荒,石夷。”
“前來詢問一個問題。”
他緩步踏前,身上有著連衛淵都不曾見識過的狂暴殺機,如同天地傾倒,武安君身上的大秦鎧甲因為這樣恐怖的氣勢甚至于出現了一道道裂隙,真正憤怒的石夷步步逼近,嗓音低沉:
“為什么,在獲勝之后,還要將五十萬修士全部殺死?!”
“為什么,要做這個連己方都必須付出慘烈代價的殺戮決定?!”
“難道,你就是以殺戮為樂之徒嗎?”
在天地傾倒般的恐怖壓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