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處珥兩條黃蛇,手中把握兩條黃蛇。
雄姿英發,氣勢不凡。
這樣極為熟悉的姿態讓衛淵瞬間想到了那些足踏兩龍,足踏兩蛇的描述,諸如東方句芒,就是鳥身人面,乘兩龍;西方蓐收,左耳有蛇,乘兩龍,這分明是太古時代大荒天神和昆侖天神的風格。
衛淵低語:“這是……夸父?”
白澤道:“是,雖然是有這樣的姿態,但是他確確實實是人族。”
“雖然說他的父親也是后土娘娘創造的生靈。”
“但是他母親是人類,而他的父親相比起神靈也更傾向人族,隱居在村鎮里面,所以夸父自始至終就是人族,《大荒北經》有載,后土生信,信生夸父,而哪怕是這一卷典籍里面,對于夸父的記錄也是人。”
衛淵道:“所以說,夸父也是后土娘娘的后裔?”
白澤撓了撓頭,嘆息道:
“這,我怎么和你說呢?后土娘娘和女媧娘娘關系似乎不錯,所以說她也會化生創造一些生靈,有些后來有機遇,遇到了帝俊,執掌日月星辰,就是曀鳴,祂所生出的孩子,就徹徹底底是神靈了。”
“而信這樣的存在,本身無所謂神或者人,但是祂選擇了化身為人,過人的生活,所以他就成為了人類,生下了夸父,以及其余的一些孩子,當然,祂的后裔中也有走上神靈道路的,就是夸娥氏。”
“說到底就是認知的問題吧。”
“自認為神,便會覺得自己應該高高在上,自覺得為人,就會和黎民眾生并肩而行,陶匠啊,你知道嗎,太古是選擇的時代,所有生靈都在做出自己的選擇,夸父,就是從本可以為神,卻化作人族的一脈后裔。”
“而你那徒弟……”
衛淵低語:“依日月。”
“罷了,先不提他。”
白澤尷尬擺了擺手,也知道自己嘴臭。
衛淵感知到石壁壁畫上潛藏著的強烈情緒,伸出手掌覆蓋其上。
雙目緩緩閉上。
地煞七十二神通·通幽。
這一門神通早已經被他運用地駕輕就熟,緩緩闔目,壁畫之上,哪怕跨越數千年都不曾散去的,一種強烈的執念化作畫面,徐徐在衛淵的眼前展開——
夸父的一段經歷。
………………
這是一個本應該安然度過一生的人的故事。
雖然身材相比起尋常的人類來說,更為高大一些,但是在這個時代里,各種各樣的血脈也是有的,大家仍舊接納了他作為人類的一員,開墾土地,種植糧食,跟著部族一起外出,狩獵獵物。
偶爾還能夠去有熊氏軒轅丘,換取很多小部族沒有的東西。
事情完全在某一天從軒轅丘回來后發生了轉變。
時代總是推著每一個人走向命運。
憤怒,一種極端的憤怒,如同大地被烈焰燃燒一般的憤怒。
因為大地也確實是在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