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船的老者和另外一名道士閑聊。
這船是沿著淮水的一個漁村里的,那兒的人淳樸老實,只靠著淮水吃飯,平時打打魚,偶爾也載載客人,老人很有聊天的興致,和他的師兄聊了好一會兒不見停下。
張濤則是不斷借助法器勘測水面。
另外一名道士忍不住笑道:“師弟,這江面上一看就知道是沒有絲毫邪佞邪氣,你這樣釋放法術,難不成是打算把整個淮水水系都勘測一遍嗎?你哪里有那么多的法力?”
張濤只是道:“職責所在。”
同時手指并指點在八卦盤上,再度起了一道符咒。
但是這一次法咒落下的時候,整個江面上卻驟然出現波濤。
像是整個江面都涌動起來,平地起了風浪,先前還笑呵呵和他們閑聊的那船家面色一變,幾乎是大步地跑到了船邊,盯著起伏的江水,用力從船上取出了一個口袋。
里面是白生生的糯米,糯米撒到水里的時候,水面上的波濤稍微平和了些,可是很快就更加地劇烈起來,像是被激怒了一樣。
老船家面色煞白,這一次把糯米全部都倒了進去。
又拿起旁邊一瓶青綠色瓶子的二鍋頭,咕嘟咕嘟全部倒到江水里。
嘩一下地跪在地上叩著頭道:“淮瀆爺,淮瀆爺,您老大人有大量,小得好幾輩在江水上討生活,世世代代都沒有違背過您的意思啊!”
他滿臉煞白,顯然是害怕到了極處。
張濤死死盯著水面,他有道行,感覺得到有什么東西要出來了。
江水從中間出現一道裂縫,里面晃晃悠悠走出來了一個轎子。
血紅血紅的轎子下面,有七對轎夫,穿著白色的衣服,臉上撲粉,像是墻壁上的白膩子一樣白地厚重,兩邊兒臉頰有大團紅色胭脂,抬起頭來,白膩子下面是發青發脹的皮子,臉上帶著詭異滲人的笑。
張濤手掌攥緊:“是死人,水鬼……”
“年紀不滿十三,童男童女,穿著這種衣服,是被人故意拋下水的。”
他猛地后退,手里八卦牌運轉,想要起符。
后面聽到了低慘叫聲,才拈起符咒,就感覺到手掌一顫,幾乎握不住八卦盤,低下頭看到一只青白色的手死死抓住八卦盤另外一個方向,發青發脹的皮子上,兩只眼珠子詭異地揚起,注視著張濤,咧嘴一笑。
咔嚓咔嚓。
八卦盤直接裂開。
……………………
張濤的師兄及時起符。
誅邪符直接命中那個伸手的轎夫,伴隨著嗤嗤嗤的聲音,那個轎夫跌在水里,其中一名道士跑去開船,可不管怎么走,不管怎么加速,似乎都總是逃不脫,后面那轎子不緊不慢地跟著。
張濤用手機拍下,打開一看,照片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沒有。
他給師門傳訊消息,然后突然想到了提醒他們來這里的那位前輩,事情緊急,他一咬牙,靠著記憶的號碼,給那位前輩發出了申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