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說,他們要找他父母要一千萬,到手了就放他走,他們不想sharen惹事。
他放下心來。
只是一千萬而已,盡管是在二十年前的臨淮,購買力大約相當于如今的六千萬,但對于羅家來說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而后,他在廢棄工廠度過了漫長的叁天。
工人們焦躁地派去一波又一波的人給他父母傳信,卻像石沉大海一般沒得到半點回音,他們抓著他的衣領質問他,骯臟的口水濺了他滿臉。
他僅有八歲的認知做出了荒謬而準確的判斷——父母放棄他了。
又過了兩天,工人終于認清,沒有人會拿錢換回他。
他不擅表達,那段表演大概是一生中演技最高超的時刻。為了活命,他每時每刻都在思索、揣摩、斟酌,一刻不敢停。
他問,可以給他講講發生了什么嗎。
工人說,家里老娘生了重病,等著用錢,早就說要發的工資沒了下文,如今工作還丟了。
他說,日子一定很難,辛苦了。
他說,他們就是那樣的人,為了利益連他的命都不要了,對待親生孩子尚且如此,何況別人。
他說,要是能等到他長大就好了,他會取代父親,他會讓所有人都過上好日子。
他哭著說,都怪父親害了別人的命,他丟掉性命也是一報還一報。
他逃脫了。
拖著疲憊饑餓的身體回到家時,他已經有了一個在實驗室里尚未出世的弟弟。
他問父親為什么不救他。
父親說,連bangjia只敢索要一千萬的人他都搞不定,就不配作為羅家的人活著。
他記住了父親的話,也將對漆黑深入骨髓的恐懼烙在了腦海里。
后面父親的助理問他,要怎么處理那些“綁匪”。
他說,殺了。
工人死了。
而后實驗室里的胚胎死了。
再然后,他的雙親在意外中去世了。
真是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