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只知小王爺十歲上了戰場,立下了赫赫戰功,可又有誰知道小殿下批閱奏折八年,時不時地還要被太子送去體驗民情,想盡法子在平衡京城之間的關系。
年紀大的老臣倚老賣老,若不是看在太子的份上,根本不理會他,直到這些年才漸漸被他收服。
可又有誰知道,他才十四歲啊。
姬郢默默聽著,手里倒了杯溫水遞給了樂晏,又倒了杯遞到了朝曦面前:“我一直都知道,你比我更適合那個位置。”
他只需一往無前地沖鋒陷陣,還有展將軍,秦瑾瑜在一旁協助,留在京城的那個就要絞盡腦汁面對的事太多太多了。
朝曦撇撇嘴:“我也不稀罕那個位置。”
“好了,今日不說這個。”姬郢叫人去煮醒酒湯,一個不注意見她還要偷摸摸去倒酒,抬手便將酒拿過收起來:“乖,喝這個。”
樂晏難為情的吐吐舌:“我拿錯了。”
見她遞來,姬郢也沒戳破,手扶著她的胳膊防止她摔倒,側目卻是看向了朝曦:“當年要不是穩固江山,不會有今日之局,不管旁人怎么說,我從未想過和你爭,也沒心思算計那些。”
這是他的真心話。
大約是從七歲那年開始的。
朝曦撇嘴,哼哼道:“你們倒是逍遙快活了,留下那么個大攤子交給我。”
“你是太子嫡子,這本就是你應該要承擔的。”
“你!”朝曦被氣的語噎,接過了水杯一飲而盡,咂咂嘴,緩了半天才說:“那小叔呢,將來有什么打算?”
三人開誠布公,沒有隱瞞。
提到這個問題,姬郢沉默了,眼尾的余光看向了揉眼打哈欠的樂晏,軟眸:“暫時還沒想過。”
“小叔,你當真是要娶刑家嫡女嗎?”朝曦的視線忽然變得清晰起來,
一雙盈盈的眸子里沒有半點醉態:“刑家嫡女并非表面單純,自你回來后,私底下動作頻頻,我并非冒犯她,只是單純地覺得不適合你。”
姬郢抿緊了唇,不語。
兩人沉默。
良久,他道:“時候不早了,該歇息了。”
“小叔,你在逃避!”朝曦拉住了姬郢的手:“你不喜歡刑宛月,為何不反抗,若是為了自保,防備,不得不娶,我們可以商議,絕不打破平衡,我絕不會成為你的威脅。”
“瞎說什么呢,我從未質疑過你。”姬郢輕輕拍了拍朝曦的肩:“我早已不是那個任人擺布的小王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