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氏詫異,剛才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秦氏也來了,抿了抿唇如實點頭,秦氏深吸口氣,看向了秦老夫人;“母親,咱們府上已經低三下四到這個地步了,還要如何?若是她十年二十年端著,難道咱們就要求個十年二十年?”
這些日子秦氏把自己關在屋子里抄經書,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自我反省,前幾日秦瑾瑜送來的書信里,只有寥寥幾個字的報平安。
秦氏就越想越生氣,自己含辛茹苦養大的兒子就因為得罪了人,金尊玉貴的養著卻要被送苦寒之地吃苦受罪。
她心里實在是煎熬的不行。
秦老夫人蹙眉。
“母親,等也得有個盼頭吧?”秦氏眉眼都是厭惡:“看在瑾瑜的面子上,我可以妥協,我只要我的兒子平安歸來,她若能消氣,我就是磕頭認錯,立馬剃度出家也行。”
秦氏想好了,秦瑾瑜現在落在了展將軍手上,她不能得罪展家,和展家慪氣幾個月,已經磨平了她的銳氣。
譚氏道:“嫂嫂,先別急,總要等孩子生下來再說也不遲。”
“接生婆,奶娘,都是秦家費心找好的,展家一句話端出來太子妃,說不用就不用了,可有半點尊重人?”秦氏咬牙切齒就:“對我有怒,可母親從未害過她,秦家上下也從未有人主動害過她,她作為晚輩就不該這樣對待母親!”
譚氏語噎。
秦氏繼續說:“鎮王府的二公子迎娶刑將軍嫡女,不規規矩讓刑姑娘強行有孕,五個月時,孩子沒保住,刑家不敢抱怨半個字,又將最小的嫡女許給了小王爺,以此來緩和關系,相比較來說,咱們秦家已經仁至義盡了,若是咱們也是王府,她展家還敢拿喬么?”
只不過是秦家遜于展家。
“刑家嫡女成婚之前是什么名聲?落落大方,英姿颯爽,將門虎女,才半年就被送去了家廟,秦家現在低三下四去求展家,難道咱們秦家離了展家,就活不成了嗎?”
容忍了幾個月,秦氏實在是憋不住了:“房家那邊兩個嫡女找的婚事越來越差,是我的錯,千不該萬不該也不該牽連無辜的人。”
“好了!”秦老夫人打斷了秦氏:“事到如今又能如何,不管如何,凌兒腹中懷的就是咱們秦家嫡孫。”
“嫡孫?”秦氏冷笑:“若是個孫兒,忍一忍也就罷了,偏偏是個姐兒,依凌兒得理不饒人的性子,咱們求個十年八年的讓人家回轉心意了,也不見得再生養一個,有其母必有其女。”
秦老夫人蹙眉看向了秦氏:“你怎知是個姐兒?”
秦氏面露譏笑,譚氏立馬就想到了后院青梅,趕緊說:“每個人反應都有不同,酸兒辣女也未必準確,不管男女,都是瑾瑜的孩子,這是毋庸置疑的。”
“我不稀罕,沒了她,有的是人給瑾瑜生養!”秦氏道,她現在已經認定了展萬凌腹中孩子就是姐兒:“老祖宗留下來的說法,總歸不會差的,王夫人家的兒媳昨兒剛生了,就是討了咱們家青梅,又是個姐兒,癥狀和凌兒一模一樣。”
譚氏無奈,這話要是讓展家聽見了,還不得火上澆油?
秦氏沒有理會譚氏,朝著秦老夫人看去:“母親,是男是女我都不稀罕,只是展家拿喬這么久,絲毫沒將咱們放在眼里,總要有個說法。”
秦老夫人皺眉:“你想如何?”
“登門展家一次,展家若要這孩子改成展家姓,我也不攔住了,她日后要和瑾瑜和好,我也雙手贊同,若實在是夫妻緣分盡了,就請展家看在孩子的份上饒了瑾瑜,取消了十年之約。”秦氏道。
譚氏見秦老夫人沉默了,趕緊說:“母親,凌兒這一胎才安穩不久,不如等孩子生下來再說也不遲,可千萬別再動了胎氣,一錯再錯。”
“等那時就晚了,旁人只會以為咱們是重男輕女,才不要凌兒的,凌兒若不肯罷手,瑾瑜還要等她一輩子不成?”秦氏道:“說幾句話而已,還不至于這么脆弱,否則,這孩子將來怎么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