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初驟然一愣。
“據漼家回來的兩個侍衛說,船開兩日后,那些侍衛便將船上的水手都推下了海里喂魚,只有盛國公雙拳難敵四手,被綁在了船艙柱子上,船底被咋砸穿,不到幾個時辰就沉了。”
“再后來那些侍衛被人接應上岸后,又被另外一批人給殺了,漼家這兩個算是聰明,沒有跟上岸,一直躲在水里,等人走遠了才悄悄趕回來。”
錦初一直以為船是經過大風浪,所以才會沉了,卻沒想到是被人故意擊穿的。
“盛家的財產也是被人授意侵占的,四年前,一道圣旨傳入清河漼家,還有一份名單,點了名要求將這些財產收入囊中,官官相護,盛家也無可奈何,
表面上漼家蒸蒸日上,越過了盛家,成了北梁第一富商,可誰又知道漼家每年都要交給那人八成收入。”
“漼家白白擔了個侵占罪名……”
漼氏邊說邊打量著錦初的反應,她舉起三根手指:“太子妃,罪婦以漼氏一族發誓,罪婦絕沒有一個字隱瞞。”
錦初一張小臉冷若冰霜,對方雖沒有指名道姓,可讓漼氏心甘情愿這么做的,除了北梁帝還能有誰?
一國之君度量竟如此狹隘。
為了一己之私謀害了父親性命,又差點兒讓盛家全族背負了叛國罪名。
想到這錦初心口的恨意直沖天靈蓋。
良久
錦初看向漼氏:“姬琛改名換姓被云王收養在西關,也是他的主意?”
提及姬琛,漼氏冷笑:“可不是么,用一個大皇子來麻痹云王府,他三歲那年,宮里每年都會派人來探望,云王府為了拉攏大皇子,王爺傾其所有,現在又賠上了整個云王府,真是可笑至極!”
果然和當初猜測的一樣,北梁帝早就知道了姬琛的存在。
若非如此,當年認親,姬琛不可能安然無恙地從帝王命的陷阱里逃脫。
帝王之術當真是被北梁帝運到了極致。
要是按照上輩子的軌跡,也不算欺騙,畢竟姬琛的的確確是登基為帝了。
漼氏是半夜被送回去的,悄無聲息。
人走后,紅梔來服侍。
錦初看上去氣色并不好,靜坐了會兒才去歇了。
此后日子又恢復了往常的平靜。
漼氏病得很嚴重,日日都在吃藥,連榻都下不了,族長夫人也病的厲害,整個云王府沉浸在寂靜,冷凝的氣氛中。
直到年末,宮里突然下了一道圣旨。
云王招認圖謀不軌,證據確鑿,北梁帝下旨抄了云王府和清河漼氏一族,全族斬首,一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