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銘又喊了兩聲,見林書文依舊毫無反應,齊銘咬了咬牙,沒辦法。
只能只沒怎么受傷的左手撐住床沿,試圖坐起來。
“嘶——!”
僅僅是一個起身的動作,就牽動了整個后背的傷口。
那一瞬間,劇痛讓齊銘眼前一黑,冷汗瞬間就從額角冒了出來。
他重重地喘息著。
齊銘停頓了十幾秒,等那陣最尖銳的痛楚稍微緩和了一些,才再次發力。
從床上下來,不過是一米多的距離,對他來說卻像是隔著萬水千山。
雙腳沾地的那一刻,齊銘腿一軟,差點直接跪下去。
他連忙伸出小臂,死死抵住林書文的床頭鐵欄桿,這才勉強穩住身形。
汗水順著他的下巴滴落在地,后背的病號服已經被冷汗浸濕,緊緊地貼在紗布上,又引發了一陣黏膩的刺痛。
但是齊銘顧不上這些,只能半弓著身子,將力量集中在腰腹和左臂,小心翼翼地探出手,想要把林書文的身體給扳過來。
而就在這時,病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賀強手里拿著個病歷夾,邁著四方步走了進來,準備進行下午的例行查房。
他一抬頭,就看見了這幅景象:齊銘臉色慘白如紙,渾身打著擺子,正以一個極其扭曲和痛苦的姿勢趴在隔壁床邊。
賀強愣了一下,隨即嘴角勾起毫不掩飾的譏誚。
他非但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反而好整以暇地抱起胳膊,倚著門框,陰陽怪氣地開了口。
“喲,這不是我們鄉下來的齊大神醫嗎?怎么著,自己都快成標本了,還有閑心伺候別人呢?”
“嘖嘖,不過要我說,你這身子骨就是結實,不愧是在鄉下泥地里練出來的體力,跟我們這些城里長大的就是不一樣啊。”
他的聲音不大,但充滿了尖酸的刻薄。
齊銘的動作僵住了,他抬起頭,冷冷地瞥了賀強一眼,懶得跟他廢話,反正賀強不會幫他,還是先把林書文弄好吧。
隨后齊銘再次咬緊牙關,猛地一使勁。
林書文沉重的身體終于被他扳了過來,那只被壓迫的手臂也得以解放。
而齊銘自己,卻因為這一下脫力,身體再也支撐不住,重重地撞在床沿上,后背的傷口被這么一撞,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你這人怎么說話呢!”
就在這時一聲夾雜著怒氣的女聲在門口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