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窗外的夜色由墨黑轉為靛青,再漸漸泛起一層白。
齊銘幾乎一夜未動。
他將前世那臺手術的每一個環節,都在腦海里推倒重來,反復預演。
從麻醉誘導,到切皮,再到止血、吻合、關腹……
他為每一種可能發生的意外,都準備了至少兩種以上的應對預案。
當第一縷金色的陽光透過窗戶,齊銘終于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成了。
一套完美的手術方案已經在他的腦中構建完成。
齊銘現在有絕對的自信。
只要今天林文書真的出事,他就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用最完美的方式,將他從死亡線上拉回來。
想到這里,齊銘緊繃了一夜的神經終于松弛下來。
“吱呀——”
里間的門開了,睡眼惺忪的張姐走了出來,看到齊銘還坐在那里,嚇了一跳。
“哎喲我的天,小齊,你真在這兒坐了一宿啊?”
齊銘揉了揉發僵的脖子,笑了笑。
“嗯,看了會兒書,沒注意時間。”
“你這孩子,真是……”
張姐又是心疼又是佩服,搖了搖頭,開始收拾東西準備交班。
走廊里漸漸熱鬧起來,早班的同事們陸續抵達,看到齊銘,都笑著打招呼。
“齊醫生早啊!”
“喲,齊醫生,昨晚在這兒守夜呢?”
“辛苦了辛苦了。”
齊銘微笑著一一回應。
隨后他站起身,活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拿起桌上自己的筆記本。
然后齊銘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
今天……要去民政局。
他差點忘了,昨天和林知夏最后說的那句話。
他主動說的,今天要跟林知夏領離婚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