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強的臉“騰”地漲紅,交接本是主治醫師的職責,但從齊銘口中說出,就像是命令。
他張了張嘴,想說“你算哪根蔥”,但看到趙建民嚴厲的目光,又把話咽了回去,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
“知道了。”
最終看著擔架床消失在走廊盡頭,齊銘才感覺有點累了。
趙建民不知道從哪來摸的,遞過來一個搪瓷缸子,里面是冒著熱氣的濃茶。
“嘗嘗,我愛人自己炒的茉莉花茶,解乏。”
“謝謝趙主任。”
齊銘接過茶缸,溫熱的觸感從指尖蔓延到心底。
“齊醫生。”
趙建民靠在門框上,看著他喝茶的樣子。
“今天這事,多虧了你。要是再晚半小時……”
他沒說下去,但兩人都明白其中的兇險。
在這個年代肺栓塞的診斷率極低,大部分醫生遇到胸痛患者,第一反應都是心絞痛或胸膜炎。
像賀強那樣險些釀成大錯的情況,并非個例。
齊銘放下茶缸,很明白他的意思,語氣也誠懇。
“是趙主任當機立斷,給了溶栓的機會。我只是做了該做的。”
他說這種話也是齊銘實在清楚,在這個論資排輩的年代,過于鋒芒畢露并非好事。
趙建民果然哈哈笑了兩聲,拍了拍他的后背。
“少來這套謙虛話!走,跟我去科室開個短會,順便讓大家認識認識你。”
急診科的會議室兼做學習室,墻上貼著“向白求恩同志學習”的標語,角落里堆著一摞油印的《內科學》教材。
二十來個醫護人員擠在長桌周圍,目光齊刷刷地落在進門的齊銘身上。
剛才搶救的動靜太大,就沒有人不知道的。
賀強自然也要來的,他直接坐在最靠后的位置,把自己藏在柱子陰影里。
他剛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