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什么事情,盡管吩咐吧。”讓談曉培用這種請求的語氣說話,葉韜倒是有些不太好受的。再怎么說,這也是自己的岳丈大人呢。
“去余杭,把瑋哉和常菱帶回來。”談曉培頓了一頓,斬釘截鐵地說:“你全權處置,不惜任何代價,也不必有別的顧忌。當然,你自己絕對不能有事。”
葉韜想了想,同樣嚴肅地說:“遵旨。”將常菱和談瑋哉帶回來之后,就是開戰(zhàn)了。這毫無疑問,而將這兩人帶回來又談何容易?靠著暗諜細作,萬萬是沒有機會的,恐怕壓根見不到二人。而派遣重臣過去,未免畏首畏尾,既怕沒辦法將兩人帶回去,又怕手段激烈了得罪了常菱和談瑋哉。雖然這一對母子,恐怕以后在東平是長期“榮養(yǎng)”,也沒辦法興風作浪,但對于臣子來說,讓他們?nèi)サ米镔F妃和王子,怎么說也是心有惴惴的。也只有葉韜這樣的人過去,可以講事情解決好。不管什么時候,不管葉韜在職或者是以后逍遙自在地到處游玩,常菱絕對沒膽子為了這事情報復葉韜。另外,現(xiàn)在也正處于春南朝局極為微妙的實際,居賢王常洪泉已經(jīng)對余杭事態(tài)極為不滿,春南老國主薨斃,已經(jīng)過去四個月了。而謀士江硯,在泣血留下一份謀國血書之后,也病逝了,他最后幾年的勞心勞力,精心布置,建立了一個現(xiàn)在東平情報局還摸不定情況的秘密組織,絕對會成為將來統(tǒng)一大戰(zhàn)中的眼中釘肉中刺。但本來身體就很差的江硯,也因此耗盡全部心血,終于頂不住了。現(xiàn)在太子和二王子爭位,雙方誰都沒有把握將對方干掉,卻又有足夠的力量阻撓對方登基。葉韜親自前往余杭,才有充分的決斷權限,判斷到底怎么處置,才對東平最有利。如果葉韜覺得直接開戰(zhàn)最好,那邊境上的大軍和后續(xù)部隊其實也隨時準備著了。這些話不用談曉培多吩咐,葉韜自己就明白了過來。
“你準備,帶多少人過去?”談曉培饒有興致地問。
“陛下,這就不用擔心了,交給我處置好了。我想,蓮妃和小王子恐怕不會那么容易就范……反正,我把他們帶回來,陛下少不得還要責罰一番。裝作不知情,總不如真的不知情吧?”葉韜坦率地說。
“呵呵,”談曉培爽朗地笑了起來:“瑋哉畢竟和瑋明、瑋然是兄弟。我知道大家都看不慣,但畢竟……瑋哉還小,再怎么樣,我也不希望出什么事情。能兄弟們一起活著……活著就好啊。”
葉韜笑了笑:“陛下,放心好了,臣一定不負所托。倒是其他事情,也該籌備起來了。”
“是啊……有人比我都在乎,這事情,實在是麻煩啊。”談曉培知道葉韜所說的,是準備帝王儀仗的問題。在滅了北遼之后,甚至都有人開始勸進,希望談曉培直接稱帝改元了。但談曉培自己心里是很清楚的,不解決了春南西凌,他怎么都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之前,談曉培甚至沒多考慮過這事情。皇帝的儀仗以及相關的東西,可不是短時間里能夠準備妥當?shù)模且徽椎臇|西,實在是復雜到可以讓任何神經(jīng)正常的人崩潰。但現(xiàn)在還的確得準備起來了,沒個幾年時間,還真不可能弄妥當了。而開始準備儀仗和典禮,卻也能夠讓那些懷著遠大理想的臣子們放下心懷,等到了時候,到時候,可是少不了他們的功勞。
葉韜全權出使春南,這個消息幾天后就確定了下來。當消息傳到余杭,立刻就引起了不少人的警惕。東平和春南的關系,這些年來并沒有發(fā)生太大的變化,至少表面上一直維持著熱切友好的盟友關系。但私底下呢?春南都為了對抗東平,和西凌走到了一起,而現(xiàn)在春南的情報機關最主要的目標就是東平。東平現(xiàn)在采取的相對流動的戶籍制度,也給了暗諜們很多機會。現(xiàn)在,東平攻克北遼,將偌大的國土和人口變成了自己的力量,要說國力,雖然還沒有凌駕在春南和西凌相加之上,但單獨對付任何一國,都有著壓倒性的優(yōu)勢。東平現(xiàn)在和春南的關系要有所修正,也是正常。而葉韜這個全權特使,或許就是為了這個來的吧?一些人這樣揣測。
但前一段時間針對葉韜的無謂的流言攻勢導致兩國進一步交惡,這事情可還卡在很多人的心上。對于一小撮春南高層無知者無畏,不斷挑戰(zhàn)東平底線的行為,很多人是相當不滿的。但這也沒什么辦法,情報機關還就掌握在這幫人的手里。葉韜來春南,哪怕僅僅因為這個事情,恐怕都不會多給春南什么好臉色看。他必然會對春南提出諸多要求和限定,全面改變原先東平處處忍讓的姿態(tài)。更別說現(xiàn)在春南還處于一個極為復雜的時期。葉韜絕對有著各種各樣的方式,介入到兩位王子的斗爭中去,說不定葉韜就得觀摩一回登基儀式呢。也有人這樣揣測。
到底怎么對待葉韜,今后改變了力量和地位的兩個國家要如何相處,這成為了切實擺在春南眾臣面前的問題。
葉韜自然不急著出發(fā),而是仔細考慮了自己的力量和立場,然后將一封封命令書發(fā)了出去。春南的暗諜在東平興風作浪,東平的暗諜在春南潛伏待命,人數(shù)也不少。許多條情報線甚至埋藏了十幾年,對春南的情報工作一直不是葉韜主要關心的內(nèi)容,自然他手里也沒有像之前的孔新華,或者是現(xiàn)在在西凌有影子宰相之稱的孫波屏這樣的棋子可以使用,聶銳在春南埋下的線,也有現(xiàn)在身居高位的家伙,但既然是聶銳的成果,葉韜也就不見得想要去使用了,尤其是一些比較冒險的使用。破壞了人家的布局,多不好啊?
但聶銳卻是沒什么顧忌,他知道葉韜要去春南做什么,他可不在乎自己手里的力量會受到多大的損害,只希望葉韜能夠功成身退,葉韜和他周圍的人,最好也不要有什么損失。這樣的天才人物,以及他身邊的強健的團隊,可是萬金不易。而聶銳,在和國主談曉培一番晤談之后,聶銳親自出發(fā)前往春南。這個消息自然是保密得緊,在任何時代,諜報首領可都是地方情報機關的最有價值的目標,而這方面的斗爭,往往也是最腥風血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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