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光瀲滟的眸,在晴光下像是鋪滿揉碎的珍珠,美麗奪目,又如此易碎。這樣精致漂亮的人,配著纖細身軀,瞧著盈弱可憐極了,陳每次都狠不下心拒絕,她從包中拿出紙巾遞過去,抬腳上了車。
趕上上班高峰期,道路擁擠,車輛前進的非常緩慢,連帶車內氣氛也變焦灼,陳望著他側臉,道:“我…不是有意瞞著你。”
陳江馳笑了,因她的小心翼翼:“當初敢背著我跟她接觸,現(xiàn)在又在怕什么?”
他一向言出既遂,不做上一秒溫存,下一秒翻臉的事,再者,也是知道,大概率是穆晚主動找的她。陳心軟,穆晚稍微示弱,說些后悔之類的話,她便什么都交代。
但是陳不明白,穆晚只是愧疚感在作祟。生活越順遂,她就越對他有所虧欠,所謂彌補,不過是讓自己內心好過的寄托而已,他并不想配合出演母慈子孝的戲碼。
一路無話,直至公司停車場,陳才開口解釋,穆晚是在他去英國期間找來的公司,父親不在,只得由她接待。
提起陳江馳,穆晚數(shù)次淚流滿面,那些年的不聞不問并非出自本心,離婚時她把所有賠償換作股份,轉移到陳江馳名下,為他將來打算,幾乎是身無分文離開的陳家。后來出國,她重新融入社會,開創(chuàng)事業(yè),過的很辛苦。
陳問她為什么不帶走陳江馳。
穆晚當然爭取過撫養(yǎng)權,可是唯一的兒子,陳暮山怎可能輕易拱手讓人。
她知道語言很無力,事實就是她確實拋下陳江馳,電話都未打過。穆晚此次前來并不是想要辯解什么,而是希望陳能告訴她陳江馳的近況,好讓她有機會做出補償。
長久以來的困惑終于迎刃而解。難怪一回國就在加油站遇見她,當時只當巧合,現(xiàn)在才知是蓄謀已久。
那次見面以后,穆晚一直在試圖接近他,電話噓寒問暖,衣物放到門衛(wèi)室,幾次加班夜晚接到保安電話,講有人送飯菜到保安亭,她用最純樸的方式表達著母愛。
他曾同閆敘聊起,閆敘一針見血,讓他回家問問陳。
陳江馳根本無法把她們聯(lián)系到一塊兒去,怎么想都不像是能毫無芥蒂在一起的人。結果,還真能毫無芥蒂,女人的包容心超出他想象。
今天注定要遲到,陳江馳抽完一根煙,抬手攏住陳后頸。
陳被壓到座位,男人手臂撐在耳側,以xiong膛作禁錮,帶著不可阻擋的強勢力道吻著她。煙草味迅速席卷口腔,舌根苦澀,嘗不到一絲甜味。
她仰頸回吻,以溫柔化解憤怒,輕輕吻著他唇瓣、舌尖,撫摸他臉龐。時間重新慢下來,情緒也得以冷靜。
“別生我的氣好不好。”陳環(huán)住他脖頸:“她跟我保證過,不會干涉你的生活,如果你覺得困擾,我去跟她談。”
陳江馳沒有講話,于是陳篤定,他確實在渴望母愛,只是太害怕再失去。
“陳江馳,我知道母親不愛孩子是什么樣子,所以我看得出來,阿姨很愛你。”但凡從穆晚身上看出一絲林魚的身影,陳都會警告她不準靠近陳江馳,可是她沒有。
“我只是希望多些人來心疼你。”陳撫摸著他后腦勺,苦笑道:“也是出于一點私心,想著我得不到的,你能得到。”
生氣么?
當然是有氣的,但是也不值得惹她傷心,她這么乖,永遠在為他做打算,怎么舍得責怪。陳江馳摩挲著她的下唇,說:“小嘴這么甜,以后誰再說陳總是木頭,才真是有眼無珠。”
對于透露地址的事,陳真誠道歉:“我不該擅作主張。”急于緩和母子關系,從而忽略了可能會給他帶來麻煩。
陳江馳哼笑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