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安夏和姚笙坐在窗前,正并頭看卓祺然的來信。
信上說,小侯爺長高了,習武時已能拉開小弓;兩個小郡主身體調養得很好,也能說話了。
隨信還附上了幾幅畫,說是宋慎之的手筆。
畫上勾勒的線條里,一一站在演武場邊,身姿挺拔如幼松,那微揚的下頜與岑鳶如出一轍。
姚笙拿著畫看了又看,然后又側眼盯著時安夏看,“我倒覺得一一像你。”頓了一下,又道,“二二和三三長得更像女婿。”
時安夏笑,“夫君也是這么說。”
姚笙托著腮輕嘆,“真想親眼瞧瞧這畫上的小人兒啊。”說著她就眼巴巴地望過來。
那模樣就像時安夏小時候想出去玩,央著阿娘的情景。
時安夏“噗嗤”笑出聲,“阿娘,您有話直說,跟我還拐彎抹角做什么?”
“我要是直說,你準又不答應。”姚笙佯裝氣惱地別過臉,不過片刻又轉回來,聲音軟軟的,“夏兒,這次就帶著阿娘吧?嗯?我保證不給你添亂。”
“好。”時安夏爽快應了。
“啊?”反倒是姚笙愣住了,“你答應了?答應帶我去梁國?”
還以為得求好半天呢。
“上次不帶阿娘去,是因為鐵馬城艱苦。”時安夏看著愈發年輕美艷的姚笙,“這次去梁國,夫君會處處安排好。只是那里人生地不熟,我擔心……”
那里是新的戰場,人生就是經歷著一場又一場的戰役。誰都不知道,意外和驚喜哪個會先來。
那些預知先機的優勢,就像指間沙一樣漏盡了。往后要一步一個腳印,重新走出一條康莊大道來。
她問自己,怕嗎?
她不怕。但她擔心身邊人的命數。
這些前世都早逝的人,如今鮮活朝氣。她怕醒來不過是一場黃粱美夢。
卻是姚笙看得開,“與其擔心這擔心那,不如每天開開心心過。”
姚笙要跟著去梁國的消息終于傳到了時成軒耳里,這一次,他不像以往那樣跳腳,而是沉默了許久后去了顧府。